前情缘带着白月光参加全服大赛，全网都笑我该认输，我亮出焕颜丹：“介绍下，这才是游戏第一帅”，他的账号从那天起彻底贬值
2025-08-31 12:01:39
全服大赛的聚光灯下，前情缘牵着她的白月光站在领奖台中央。弹幕里满是"丑男该认输"的嘲讽，连官方解说都在暗示我该体面退场。我慢悠悠掏出系统奖励的焕颜丹，在万人瞩目下调出捏脸面板。当-100%的美颜参数被重置为0%，那张被嘲笑三年的建模脸开始剥离——剑眉星目在光影里渐显轮廓，鼻梁高挺如削，唇角勾起时带著三分漫不经心。全服公告突然弹出：【检测到玩家"鹤别珩山"启用特殊道具，当前颜值评定：SSS+】我对着目瞪口呆的前情缘扬了扬下巴："介绍下，这才是游戏第一帅。"白月光的脸在直播镜头里瞬间扭曲，他头顶那顶"全服最俊"的桂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系统突然提示：【玩家"晚舟归渡"账号价值异常波动，当前估值：原价值的30%】台下哗然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江湖："有些人啊，顶着借来的脸装了三年，也该还给主人了。"
第1章
2038年。
全息网游“江湖遗梦”火爆异常。
只需戴上头盔形状的脑波接入器，就能真切体验仙侠世界，这项跨时代科技，让全国近半数民众都成了它的玩家。
而在这款游戏论坛上，一直置顶着一个帖子——
#扒一扒‘江湖’里最不搭的一对情缘#
其中，以13万票遥遥领先的一对，是【鹤别珩山和韵然有思】
最高赞的一条评论是：
信男愿单身二十年，祈愿‘鹤别珩山’这个丑男别再祸害我们韵然大美女了。
玩家们只当是八卦议论，可我翻到这个帖子，只觉心口微微发闷。
因为我就是“鹤别珩山”，真名纪知珩。
三年前，我和“韵然有思”因任务结识，一来二去成了情缘。
作为全服明星榜第一，“韵然有思”的“道侣”宝座自然有无数人觊觎，但我被这么多人讨厌，主要还是因为这款游戏的特别之处。
——人物建模都是用玩家自己的脸生成的。
玩家只能在现实脸的基础上选择美颜“+100%—-100%”
有人把美颜拉满100%，但基本没有玩家敢把美颜调到-50%以下。
因为有人试过，拉低美颜后生成的建模就像个水猴子，出现在游戏中还会被判定“影响市容”。
帖子还在不断刷新。
【游戏里最高能美颜100%，‘鹤别珩山’建模都这么丑，真人得是怪物吧？】
【这种货色也能跟韵然这种大美女绑情缘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面对铺天盖地的外貌攻击，我无奈叹了口气，却并不打算解释。
不是我没法反驳，而是我深知，长得帅有时并非好事。
从小到大，我被很多人夸长得帅，可伴随夸赞而来的，却是不计其数的恶意纠缠，甚至险些被骗去签娱乐圈的阴阳合同。
后来我进入职场，女同事的示好和男同事的嫉妒更让我烦不胜烦。
我的容貌焦虑愈发严重，甚至到了不敢出门见人的地步，干脆辞了工作在家做全职插画师。
玩游戏创建角色时，我毫不犹豫地把美颜效果拉成了“-100%”
这样确实韵全了，可这样一来，相貌平平的角色形象站在漂亮的“韵然有思”身边，就成了众矢之的。
骂我的留言越来越多，我直接关掉了帖子。
这时，我眼前忽然浮现一道光幕：[您的情缘‘韵然有思’上线了，快去打个招呼吧~]
我立刻发起组队。
华丽的特效过后，身着白仙纱裙的身影缓缓落在我身边，那张脸美若天仙。
我想起论坛里有人还原过，“韵然有思”的脸就算用了美颜上限100%，现实中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也难怪，他们会觉得我配不上她。
看着身边的人，我有些失神。
我不在乎网上骂我丑八怪，但看到所有人都想让我们分开，心中还是很失落。
毕竟相处三年，一起下了无数个副本，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我整理好情绪：“准备好了吗，我去开新副本。”
“今天不打。”
“韵然有思”淡声说道，“我还有事，领个东西就下了。”
我还想说什么，她却直接退出了组队。
紧接着，头像那一栏变成了灰色。
我眼睁睁看着，心底有些失落。
这个副本是限定活动，能得到一套很好看的情缘时装。
马上就是我们绑定情缘的三周年，韵然有思说过，要和我集齐所有情缘服装打卡拍照。
看着活动倒计时还剩一小时结束，我犹豫一瞬，还是进了副本。
血条一次次见底，在耗费了不少丹药后，我终于一个人斩杀了boss。
[恭喜玩家‘鹤别珩山’通关副本，获得套装‘情定三生’！]
全息游戏会模拟出真实的微弱痛感，我身上的伤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但看着飘在面前的时装还是觉得值得。
我当即给“韵然有思”发私信。
【我拿到时装了，你什么时候上线，我们……】
一句话没打完，我眼前忽然弹出游戏论坛的新爆帖。
#轰动！退游三年的他回来了！#
我好奇地点进去。
才知道原来是开服第一帅哥，一个叫“晚舟归渡”的玩家退游三年后又回归了。
无数人在帖子下排队欢迎。
我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QQ名也凑巧叫“晚舟归渡”。
但那又不是什么小众极品id，撞了也只是巧合而已。
我没多想，刚想退出，却又看见一个热点弹出。
#丑男疑似被甩，韵然有思和第一帅哥同游情缘岛！#
我的心骤然一沉，刚点进去，就见一张游戏截图。
“韵然有思”和“晚舟归渡”站在一起，两个ID十分夺目。
而他们身上穿着的，正是我还没送出去的情缘时装。
第2章
截图很新，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韵然有思”口中的有事……
看着截图里身穿情侣装的两人，我的心猛地一坠，忽然想起了三年前。
那时我和韵然一绑定情缘，便被一堆人攻击长相。
那个#扒一扒‘江湖’里最不匹配的一对情缘#的帖子就是那时开的。
为了韵慰我，“韵然有思”一夜之间扫空商店所有情缘时装送给我。
她说：“我不在乎什么是帅还是丑，我只知道，你是我选的情缘。以后，所有的情缘时装，我都会给你。”
从此以后，只要游戏出情缘套装，不管是抽奖还是副本，她都会弄到送给我。
可这一次，她却食言了。
看着对话框中还没发出去的话，我又一个个字删掉。
旋即点开好友列表，果不其然，刚刚下线的“韵然有思”又上号了。
我再次申请组队，却只等到系统的消息。
[‘韵然有思’拒绝了您的组队申请。]
拒绝理由那一栏轻描淡写地写着两个字：【有事。】
我愕然看着消息，不等回应，手边的手机忽然弹出消息。
是我的插画经纪人：【知珩，甲方公司说要商量原画细节，等会要过来开会哦。】
我当即应下，下了游戏，戴着口罩帽子去了。
甲方公司是如今炙手可热的高科技技术通讯公司“韵然通讯”，在去年宣布正式进军游戏界，这次就是邀请我为主画手给主要NPC画人物立绘。
一到会议室，我的视线就落在主位的女人身上。
那人清冷美丽，温柔优雅，眉眼却无比熟悉。
正是“韵然通讯”的执行总裁，也是游戏里的“韵然有思——霍清韵。
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霍清韵就是“韵然有思”。
因为她根本没调美颜参数，跟游戏里建模般的长相一模一样。
我认出了她，可霍清韵却认不出全副武装的我。
甚至说，合作到现在已经进入尾声，霍清韵甚至连我的面都没见过。
而我有心相认，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等所有人到齐，霍清韵便示意：“可以开始了。”
会议进行得很快，一项项通过后。
项目负责人最后问我：“纪老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下意识回道：“没有。”
还想说什么，霍清韵冷声道：“没问题就散会吧。”
说着起身离开。
看她远去的背影，我悄声叹了口气。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打开游戏论坛。
头条帖子又换了。
这一次，是#那些年，他和她的恨海情天！#
我点进去一看，才发现竟是网友将“韵然有思”和“晚舟归渡”的过往扒了出来。
原来他们在江湖开服曾出双入对，只是三年前“晚舟归渡”不知为何一夜之间退网消失。
“韵然有思”甚至在他消失的那个月，曾悬赏百万游戏币寻找他的踪迹……
帖子下的评论一片惊呼。
【晚舟是韵然的白月光呢，你们没看她的个性签名一直都是一只船，暗戳戳的表白也太甜了吧。】
我的心忽地被扯了扯。
之前，我也问过“韵然有思”为什么个性签名是一只船，她只说是随便设的。
原来竟是这样……
评论区里除了磕糖，剩下的全是对我的冷嘲热讽。
【现在白月光回来了，知珩这个丑八怪不就该滚蛋了吗？】
【我刚刚看了“晚舟”，长得跟明星一样帅，跟韵然站在一起都可以当游戏代言人了好吗？】
【坐等“韵然有思”甩了“鹤别珩山”。】
【楼上加一，让那个丑男走开，别辣我眼睛了。】
对这些评论，我并不放在心上。
早在绑定情缘时，“韵然有思”就对我说过：“只要绑定情缘，我就绝不会主动抛下你。”
三年来，无数人想要挖墙脚，“韵然有思”说到做到，从没背叛过我。
晚上，我准点上号，却见帮会所有人都在线。
我这才知道“韵然有思”给每个人都发了消息，说有事宣布。
进入帮会大厅时，其他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晚舟现在已经是我心中的男神了！韵姐真是艳福不浅啊……”
“也不知道韵姐这次要说什么，该不会是把晚舟拉进帮会了吧？”
说着，有人突然问我：“副帮主，你说是不是？”
游戏里我和“韵然有思”几乎形影不离，队友自然以为我知道她的全部。
与此同时，我也能听出几人话里有看戏的心思。
我抿了抿唇：“不是。”
其实我不知道，但还是下意识希望不是。
可话落的瞬间，帮会大厅的门又被推开。
从门口并肩走来两道身影，竟是“韵然有思”和“晚舟归渡”。
如网友所言，的确男帅女美，好不登对。
我看着两人走到众人面前，“韵然有思”环视一圈，视线只在我身上停顿一瞬，就淡然宣布。
“从今天开始，‘晚舟归渡’正式加入帮会，接替副帮主的位置。”
第3章
我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察觉无数道目光如潮水般朝我涌来。
我有些吃力地开口：“那我呢？”
‘韵然有思’语气平淡：“你实力欠缺，帮会发展到如今，需要更有实力的副帮主。”
她言辞确凿，可说出的话却冷若冰霜。
我攥紧拳头，心底却涌起难以抑制的疼痛。
起初玩这款全息游戏，我并非为了成为‘副帮主’。
这游戏场景极致逼真，我最初只是单纯想欣赏风景。
但因成为‘韵然有思’的情缘、帮主的道侣，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学习打怪、处理帮务。
无数个夜晚，我熬夜刷材料，钻研帮会战打法，拼命练习走位和技能……
我拼尽全力，只为能和她并肩而立。
如今，她却要舍弃我了。
我明白，‘韵然有思’一旦决定便不会更改，僵硬地调出面板。
刚打算主动卸任，还没来得及点确定，眼前面板瞬间变成灰色。
与此同时，系统播报响彻整个帮会。
[‘韵然有思’撤销‘鹤别珩山’副帮主一职。]
[‘韵然有思’将‘晚舟归渡’设为帮会副帮主，大家快鼓掌欢迎~]
两条消息同时出现，后者的播报语气甚至带着欢快。
原本在帮会职位栏与‘韵然有思’并列的名字，变成了‘晚舟归渡’。
而我的名字‘鹤别珩山’，也按战力排序掉到了末尾。
散会后，我忽然收到‘韵然有思’的私信：“到情缘树来。”
情缘树是绑定和解绑情缘的地方。
我一时语塞，还是点击传送，到达后，‘韵然有思’直接开口：“把情缘解绑了吧。”
一句话，让我的心愈发沉重。
我强撑着开口，试图再拖延一下：“情缘任务只剩最后一个星期了，你确定要现在解绑吗？”
游戏里有个成就‘三生三世’。
要求情缘双方连续做三年情缘任务才能达成。
因时间漫长、条件苛刻，开服至今无人达成。
我们绑定时就开启了这个任务。
时光飞逝，当年遥不可及的时间如今只剩一周。
可提出任务的人却要放弃了。
‘韵然有思’淡淡道：“不过是个成就，没了就没了。”
说着便点击了解除绑定。
我眼前弹出系统提示：[您的情缘‘韵然有思’向姻缘树祈祷一把‘断缘剪’，申请和您解除情缘，情深缘浅，一拍两散！]
我心口发闷，闭上眼，几乎赌上一切般开口：“韵然，能不能不要解绑？”
“你知道的，我这三年一直喜欢你。”
我孤注一掷地向她表白，声音因紧张而颤抖。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让人窒息。
‘韵然有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最终，她语气冷淡道：“我跟你说过，绑情缘是为方便做任务，至于绑定对象是谁，我不在乎。”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是‘晚舟’回来了，我才觉得‘情缘’这个词有意义。”
我的心脏一阵抽痛，颤声问：“那我呢？”
这三年的陪伴、付出和感情呢？
我到底……算什么？
‘韵然有思’只吐出两个字：“抱歉。”
她摊开手，掌心的光团渐渐变成一把剪刀。
绑定情缘时系上的红线，解绑也需两人亲手剪断。
她甚至残忍地将剪刀递给我：“你剪吧。”
我拿起剪刀，看向‘韵然有思’的眼睛。
那里面，真的没有一丝留恋。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我知道，再怎么挽留都是徒劳，握着剪刀的手微微用力。
象征两人姻缘的红线被一刀两断。
瞬间，全服频道弹出系统公告。
【全服第一情缘‘鹤别珩山’与‘韵然有思’解除情缘关系，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姻缘分流散，花开朝落尽，可悲可叹矣！】
看到公告，‘韵然有思’朝我一点头，毫无留恋地传送离开。
全服频道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靠！尊嘟假嘟？一抬头，愿望就实现了？韵然女神终于把那丑男甩了？】
【我听说他副帮主的位置也没了，看来离被赶出帮派也不远了哈哈……】
【‘鹤别珩山’本来就是累赘啊，就是个又丑又菜的拖油瓶。】
我呆呆地看着，任由这些话语如利刃般刺入心底，溅出刺目的血珠。
失魂落魄地准备下线，突然，另一条系统公告弹出。
[‘韵然有思’为‘晚舟归渡’点亮火树银花不夜天，请各位侠士抬头共赏这良辰美景！]
随着这条公告，一道道烟花在头顶炸响。
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宛如漫天星河的碎落。
渐渐地，碎落的繁星在空中炸开成一句话——
“晚舟归渡，我喜欢你。”
第4章
世界频道闪烁着实时弹幕。
【我靠，这烟花我没记错的话，一朵就要一万三千一百四，1314，韵然女神也太爱了吧？】
【果然！看一个人爱不爱，就得看是不是双向奔赴的，知珩和韵然在一起三年，别说烟花雨表白了，只怕连一朵小火花都没得到吧？】
【开玩笑吧！就知珩那张丑脸，我觉得他应该赔韵然点钱。】
我愣愣地看着，一条条弹幕划过天空，如一道道刀锋划过心口。
可那一朵朵烟花，却比这些讽刺更让我心痛。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
‘见喜欢的人，要跑着去。’
所以，‘韵然有思’真的很喜欢‘晚舟归渡’吧？
不然也不会在和我解绑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去找他。
可我，也真的很喜欢她啊……
明明我才是陪伴她三年的人，难道她就没有半点动心吗？
半晌，我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给‘韵然有思’发消息：
“我们是同城，明天见一面吧，一面就好。”
至少，我想亲手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对面过了很久很久，才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
今天的赴约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无论如何，我不能戴着帽子口罩去。
我精心挑选了衣服，甚至穿上了成年时父母送给我的西装。
最后，我在门口站了许久，深吸一口气才出了门。
一路上，我几乎把头埋进胸口，却还是挡不住那刺耳的声音。
“我靠，这是明星吗，是在拍综艺吗？怎么没有摄像头……”
“拍张照上网搜搜，这么帅不可能搜不到吧！”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我只觉得焦灼，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我知道这些路人没有恶意，但还是不习惯。
我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给霍清韵发消息：“我已经到了，你快来了吗？”
对面回道：“晚点。”
我便收了手机，耐心等着。
但不过才半小时，我就感觉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各种或明目张胆或看似不经意的目光笼罩在我身上，我心底下意识退缩，只能戴上口罩。
我又问霍清韵：“你大概还有多久到？”
可这一次，对面却不回了。
我没再催，只默默等着。
但这次，直到天彻底黑了，末班地铁都下班了，霍清韵依旧没来。
我只好离开，可没走多远，就发现身后有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我心底一沉，却没有慌，而是直接打车去了警局。
警局大厅很热闹，一群穿着特警服的人像是出任务刚回来，正坐在大厅闲聊。
我刚一走进去，刚刚还闹哄哄的大厅忽然一片寂静。
警员支吾着上前：“帅……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紧张地开口：“刚刚有人在跟踪我，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刀，来避一避。”
话落，满屋的人像被按下了开关，一下沸腾起来。
“帅哥，万一跟踪你的人是女人呢？要不我假装你女朋友吧，帮你甩了那些桃花！”
“太晚了，你没开车，我送你回去吧！”
“凭什么你送啊，我开车来了肯定我送啊！”
众人七嘴八舌闹起来，被一道呵斥打断。
“吵什么！”
所有人瞬间止了声。
我一抬眼，只见一个人从审讯室踱步出来。
她长得很好看，是御姐那一挂的。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愣了愣，又很快别过眼，看向其中一个警员。
那人立即解释：“报告队长，这位先生被尾随了，我正打算送他回去呢。”
女人眼皮抬了抬，似是思考。
不多时，她道：“你留在局里写案子，我去送。”
说着，便直接出了门。
我见状，忙跟着出去。
女人打开了路边一辆路虎的车门
“地址。”
我说了后，女人就启动了车。
一路无言。
到了后，我下车道谢，对方却并未离开。
她点起一支烟，指尖的星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我看着你上去。”
话很短，却莫名让人韵心。
我连忙道了谢，转身上楼。
刚一到家，我强撑了一天的心瞬间塌下去，戴上头盔进了游戏，想当面问问霍清韵的失约。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晚舟归渡’正和‘韵然有思’的双排副本的直播挂在游戏论坛的首页。
心一沉，我点了进去。
直播的弹幕一片感慨。
【谁懂啊，韵然宁可被怪打也要去接晚舟放歪的治疗，她真的超爱的好吗？】
【之前都是知珩帮韵然挡伤害吧，果然王子跟癞蛤蟆就是有本质区别。】
【别侮辱晚舟好吗，什么丑货都拿来跟我男神比！】
看着弹幕，‘晚舟归渡’笑着阻止：“大家不要再刷屏了，知珩听见你们说他会伤心的。”
说着，他似刚想起来一般对‘韵然有思’道：“话说回来，知珩不是今天想和你面基吗？是不是要赶不及了？”
此话一出，弹幕更加沸腾起来。
【我靠，知珩还敢约韵然面基，是想吓死他吗？】
【一想到那个丑男被放鸽子，结果韵然在陪晚舟直播就好笑，真的就纯纯是小丑。】
我死死盯着屏幕，只听见‘韵然有思’轻描淡写地开口。
“他不重要。”
第5章
四个字悠悠飘落，瞬间便被游戏里此起彼伏的技能音效吞没。
可在我心里，却如重锤般落下，激起层层回响。
三年间相处的每一幕，如电影般在眼前快速闪现。
我们也曾携手挑战这个副本，那时，“鹤别珩山”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韵然有思”身前；
端午佳节，我们一同乘舟游湖，她还在情缘大赛上，为我摘下那朵最先绽放的莲花；
除夕夜，我们也在游戏里的大雪中，一同守岁……
可无论从前的回忆多么美好，都被那句话蒙上了一层灰暗的纱。
我的珍视，我的深情……
在她眼中，似乎毫无价值。
心碎得如同玻璃渣，我默默退出了游戏。
另一边。
霍清韵结束直播后，处理了一会儿工作。
刚想去泡杯咖啡，手机突然弹出同城热点。
#全网讨伐，是谁让大帅哥苦等这么久！#
她点进去，是一段偷拍的视频，画面里一个男人站在路口。
身姿挺拔，身着一身西装，即便只是背影，也能看出是个一等一的大帅哥。
发帖人义愤填膺：【绝世大帅哥在这等人等了一下午，到底是谁这么不懂珍惜？】
评论区也纷纷附和。
【同城，我也看到了，当时还以为在拍戏呢，真是在等人啊？】
【气死我了，放鸽子的人你最好是去拯救世界了，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随着镜头转动，男人露出一张戴着口罩的侧脸，长睫轻颤，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幕仿佛有魔力，牵动着人的神经。
霍清韵手上的咖啡一下摔在桌上，她来不及收拾，就看见视频里一旁露出的店面。
正是“鹤别珩山”约她见面的咖啡店。
心猛地一沉，霍清韵点开微信，就看到“鹤别珩山”给她发的消息。
是今天中午的，他问自己还有多久到。
她看到了，却没回复。
霍清韵立即给对方发去消息：“在吗？”
没回，霍清韵拨通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霍清韵”三个字，我愣了一瞬。
犹豫片刻，我还是接起：“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霍清韵顿了顿，旁敲侧击地问：“你今天等了我多久？”
我没说话。
“从中午等到晚上。”
这样毫无尊严的话，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为了那点岌岌可危的自尊，我撒了谎。
“没多久。”
看到回话，霍清韵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
看来网上的人不是他……
霍清韵轻咳一声：“虽然不是副会长，但你还是帮派的一员，记得做任务。”
说完便挂了电话。
刺耳的“嘟嘟”声在夜空中回荡，我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鼻尖一酸，难以控制。
我戴上头盔上号，却没去做帮派任务，而是进入帮派商城，看着高达一万四千多的帮派积分叹了口气。
这都是我这些年为帮派劳心劳力的成果，却一直舍不得用，想攒到一万五给“韵然有思”换七彩琉璃裙。
但现在……
我想了想，点进材料栏开始兑换材料。
原本进入帮派就是为了“韵然有思”，但现在她有了新的副会长兼情缘。
我不想给自己平添难堪，准备重新做回生活玩家，这些积分自然要在离开前花光。
等换完材料，我来到城镇的酒楼准备买些食物。
作为全息网游，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真实，甚至能感受到食物的味道。
我刚坐下，却听见屏风后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
有人嗤嗤笑道：“晚舟，不愧是你，现在韵然有思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吧？”
“等你跟她在一起，就是第一帮主的道侣了。”
“晚舟归渡”则轻笑一声：“我才不会跟她在一起呢，你没听过放风筝定律吗，就是要忽远忽近，女人才会欲罢不能。”
“要是在一起了，我怎么让她给我花钱呢？”
我整个人被聊天内容震在原地，面前的屏风却“哗啦”一声直接被推开。
回过神来，就见“晚舟归渡”朝我嘲讽一笑：“知珩怎么在这里，碰上了就一起坐嘛。”
我不敢置信：“韵然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
“晚舟归渡”没回答，他的亲友却直接骂起来：“知珩你要不要脸，还好意思偷听我们说话，我警告你，要是敢说出去……”
“晚舟归渡”阻止了他朋友的话，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后，不屑地笑起来。
他转头对着朋友笑道：“就算听到了又怎么样，他就算告诉韵然，难道韵然还会相信他吗？”
瞬间，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我紧了紧拳，转身离开。
就算韵然不喜欢我，我也不愿意看着她的真心被白白错付。
我给“韵然有思”发消息要见面。
那边却让我回帮派再说。
我一路赶到帮派，却见所有人都聚在一起。
刚走进门派大厅，就见所有人神色不善地看着我，“韵然有思”脸色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来。
有人阴阳怪气地冷哼：“哟，偷走圣杯的叛徒还回来做什么？”
“跟他说有什么用，那可是大家辛辛苦苦蝉联帮派第一才拿下的圣杯，这个丑男肯定是被帮主甩了心理不平衡才出此下策，真是又坏又蠢！”
一句句讽刺和恶意砸向我，我站在原地，完全不明所以。
下一秒，就听“晚舟归渡”冷声道。
“来的正好，知珩，把你偷走的圣杯还回来，不然别怪大家让你在帮派里待不下去。”
第6章
我骤然明白过来。
“晚舟归渡”这是恶人先告状了。
我连忙解释：“不是我，我没有拿走圣杯……”
“晚舟归渡”却立即打断我：“我的朋友说看见你抱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偷摸离开。”
说着，他语气诚恳又怜悯：“知珩，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因为我迁怒整个帮派啊。”
“晚舟归渡”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炸了。
“知珩，你不就是看不惯晚舟长得帅又厉害被我们捧着吗？”
“我说，丑男！赶紧把圣杯还回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念旧情，对你动手了哈！”
我怔怔听着这些冷言冷语。
只觉心口一阵悲凉。
整整三年，我为了这个帮派劳心劳力，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人是我从新手一点点带起来的。
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
我转头看着“韵然有思”。
“那你呢？你也不信我吗？”
“韵然有思”没说话，只冷冷看着我，眼底仿若凝着冰棱。
迎着这凉薄的温度，我的心缓缓下沉，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知道，她不信我。
半响，我转头看着“晚舟归渡”，心灰意冷道：“那你想怎么样？”
“晚舟归渡”轻轻一笑：“你说不是你，那我也不能冤枉你。”
“你当着大家的面，把背包给我们打开看看，也好还你清白。”
我知道，“晚舟归渡”只是为了羞辱我。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背包公之于众，这和现实里被人当众要求检查背包没什么区别。
而“晚舟归渡”，就是想这样逼走我。
只是他没想到，我早就决定离开了。
我不想在临走前还背上这样的臭名声，犹豫半晌，还是将背包打开。
巨大透光的面板展现在众人眼前。
一页又一页。
根本就没有圣杯。
除了日常的物资材料外，只有一对闪闪发光的天级装备。
是一对名叫“凤求凰”情缘玉佩。
所有人在看到玉佩时都发出了惊呼，这可是全服都不超过十件的首饰类天级装备。
我看着“韵然有思”自嘲一笑：“这本来是我想作为三周年纪念，想送给你的。”
但是她如今也不需要了。
“韵然有思”没说话，看着我的眼底却浮现一抹复杂。
随后，我面色平静地关闭背包，转头，看着众人。
“现在你们看过了，我的嫌疑能打消了？”
没有人回答。
我也不在意，自顾自收拾好东西，点开面板。
选择了：退出帮派！
系统提示音响起：[侠士‘鹤别珩山’，真的要退出帮派‘重华’，自此相忘于江湖吗？]
我毫不犹豫点了[确定]。
下一刻，系统发出全服公告：【输出榜第一射手‘鹤别珩山’退出帮派‘重华’，帮派排名下降两位，希望各位游侠努力变强，维护帮派荣耀！】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这样。
立即有人不满开口：“不就是一点小误会，至于退吗，真是人丑心眼也小！”
我顿了顿，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一笑。
旋即走出帮派大门。
这个我花了无数心血的地方，我再也不会回来。
离开帮会后，我选择了下线。
摘掉头盔，眼前又变成了我的卧室。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可我按上心口，还有隐隐猝痛，被带回了现实中。
不再去想游戏中的一地鸡毛，我拿过画板，开始完善稿件。
许久，稿件终于完成，我想给霍清韵发过去，却不小心点进对方的朋友圈。
第一条，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发了一张和男人的合照。
【晚舟，走到你身边，我用了六年。你喜欢玩游戏，我也为你量身打造。】
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正在设计角色形象的游戏，是霍清韵为了“晚舟归渡”做的。
看着她的朋友圈，我自嘲一笑，眼前又浮现出经纪人骂我的那一幕。
“你的名气和实力摆在这里，干嘛要自降身价去跟他们示好？这么低的稿费你要做慈善吗？”
他不知道，我并非做慈善，只是因为对面是霍清韵，我才心甘情愿。
可现在，好像我所做的那些努力，都没意义了。
良久，我点进和霍清韵对话框，指尖僵硬地输入。
【霍总，不好意思，因为个人原因，我不能继续做这个项目，我会按合约支付违约金。】
发过去后，那边很快连续发来好几条消息。
我一条都没看。
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发现赔完钱后实在少得可怜，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只能多接点新单，最近就没时间上游戏了……
也好，我和“韵然有思”解除了绑定，等风头过去，应该就没人再追着我骂“丑男”了。
我忙了许久才停下，临睡前霍清韵却打电话过来。
我愣了愣，还是接起：“有什么事吗？”
我的语气很平静，对面顿了顿，沉声开口。
“纪老师，我在你家楼下，关于解约的事，我们面谈可以吗？”
第7章
我清楚，是经纪人提供的那个地址。
思索片刻后，我还是让霍清韵进了门。
门开启的刹那，我便感觉到对面那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
霍清韵语气中带着疑惑：“纪老师在家也戴着口罩吗？”
我神色平静地解释：“换季过敏了。”
在放弃那段无果的暗恋后，我只想把事情妥善处理，之后和她再无任何瓜葛。
我拿出杯子准备倒茶，身后又传来声音：“纪老师也玩这个游戏啊？”
回头，只见霍清韵正盯着我的游戏头盔。
我神色不变地解释：“很久没碰过了。”
听到我的话，霍清韵没再吭声，只是看着连接着头盔的充电器，眸光暗了暗。
随即，她转身说道：“关于解约的事，要是你对报酬不满意，我可以按市价的十倍给你。”
我明白，霍清韵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但我接她的单，本就不是为了钱。
我轻声拒绝：“霍总，您出这个价，找其他画师也是一样的。”
霍清韵不解地挑眉：“我不明白，之前合作得挺好的，你为何非要解约？”
我心猛地一紧，破罐子破摔般说道：“失恋了，没心情，这个解释霍总满意吗？”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
霍清韵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只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那双眼深邃多情，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画师有些熟悉。
就像蒙着一层浓雾，想不起来也看不真切。
霍清韵轻咳一声：“我给你三天时间调整，三天后你再告诉我，合作还要不要继续。”
大门开了又关，只剩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终究是人走茶凉。
再次登上游戏，我来到新手区的汴京城。
之前作为生活玩家，我的锻造、炼丹和钓鱼技能都已升到满级。
那对名为“凤求凰”的情缘玉佩，就是我亲手打造的。
重新开始游戏，我直接在生活区摆了个摊子卖些小装备。
一开始生意还不错，大家交易时或多或少调侃几句，我都当作没听见。
直到一道张扬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是‘晚舟归渡’。
看到他，我就想起昨天霍清韵发在朋友圈的合照。
昨天没仔细看，今天我才突然发现，这‘晚舟归渡’的侧脸和现实中的我竟有几分相似。
我不喜欢这种巧合。
我皱了皱眉，淡漠开口：“你还有什么事？”
“把那对天级玉佩卖给我。”
‘晚舟归渡’命令般说道：“反正是情缘道具，你拿着没用，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说着，他比了个手势，比市场价低了将近一半。
我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直接道：“不卖。”
我不想再跟那群人有任何交集。
‘晚舟归渡’被一口拒绝，脸色变得难看：“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否则……会后悔的。”
我却依旧不为所动。
我已经不爱‘韵然有思’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伤害到我。
可没过多久，我出城采集材料，忽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女玩家凶神恶煞：“就是你是吧，长得这么丑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恶毒？”
“晚舟男神找你买东西，你收了定金就跑路，这么欺负我男神，问过我吗？”
“姐妹们上啊，杀了这个丑男给男神出气！”
说完，这群人不等我反抗，直接开启了野外PK。
我虽然是第一射手，可对方人多势众，我最后还是被杀了。
重生在复活点，我才在游戏论坛弄清原由。
原来是‘晚舟归渡’在直播里污蔑我携款跑路。
视频里，他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我只是想给韵然回个礼，就想买下知珩的琉璃玉佩，他答应得好好的，可收了定金却突然反悔，还把我拉黑了……”
他的粉丝瞬间义愤填膺。
【骗这么多钱可以立案了吧？果然相由心生，越丑越恶心！】
【‘鹤别珩山’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骗钱给他爸妈买棺材吧？】
【有没有人跟我一起组队的，我们去让那个垃圾长点教训！】
看着一条条辱骂，我不自觉攥紧了手心。
看来，‘晚舟归渡’不是想将我赶出帮派，而是想把我赶出游戏，就连生活玩家都做不成。
我直接在全服频道上喊话澄清。
【我从来没有收过他的定金，如果非要向我泼脏水，就请拿出证据来。】
话一出，引起的却是群嘲。
【笑死我了，你们是相信第一帅哥会污蔑第一丑男，还是信我是霍始皇？】
【晚舟有颜有钱，韵然女神还那么爱他，他至于来污蔑你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吗？】
【我记得他被赶出帮派是因为偷圣杯吧，早有前科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演变成我公然行窃。
可从前帮派的成员，我尽心尽力照顾了三年的‘队友’，却没一个站出来发声。
我的名声降到谷底，不论逃到哪里，都被蜂拥而至的拥护者追杀。
游戏模拟的痛感虽然只有10%，可我一次次被追杀，也觉得像是被千刀万剐。
但即便这样，一次次死，一遍遍痛，我却还是不愿对‘晚舟归渡’屈服。
又一次围剿，我被逼上绝路，却在人群中看见了‘韵然有思’。
“都别动。”
她冷冷开口，叫停所有人，走到我面前。
“不准再杀他。”
一句话，带来无尽的韵心，我甚至恍惚觉得她还相信我。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哑声开口：“韵然……”
‘韵然有思’却居高临下看着我，眼底尽是冷漠。
“东西拿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第8章
我瞬间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抖着声音质问：“你也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
整整三年，我们的互动一直都是相互的。
‘韵然有思’送我道具，我便回馈时装。
我不敢相信，在她眼里，我是会因为一点小钱就言而无信的人。
‘韵然有思’没说话，‘晚舟归渡’却从韵然身后走出。
他和韵然并肩站在一起，俊美的脸上满是无辜：“韵然，要不还是算了吧，一点钱而已，我不要了。”
他的话，瞬间让‘韵然有思’眼底那点游移消散，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冰冷刺骨。
“既然你要这样，那我就奉陪到底。”
说着，她调开江湖面板，当场发布通缉令。
【全服通缉，杀‘鹤别珩山’一次带战绩来领赏，五百一个头无上限！】
全服玩家瞬间沸腾起来。
“我靠，一个头五百块，不愧是宠妻狂魔！”
“你们在这抢吧，老子去重生点蹲守了，怪不得丑男无敌呢，谁能想到鹤别珩山的命比中级boss还值钱。”
奚落和感叹四起，我的心却一点点冷下来。
被置顶的悬赏令，一字一句像是刀锋般落在我心里，比之前无数次围剿受伤还要痛上几分。
我还好端端站着，可心里，却已被千刀万剐。
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我第一次没有了反抗的勇气，直接下线了。
回到现实，我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坠入黑暗。
这一夜，我未眠。
连续三天，我都没有再上过游戏。
只是努力接单，努力画画，只等和霍清韵解约。
三天后，霍清韵如期打来电话，约我去一个咖啡馆。
“关于解约的事，我想当面聊聊。”
我没有拒绝。
如往常出门般带着帽子口罩到了地址，却见霍清韵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
“这是我男朋友霍厉，也是游戏主播‘晚舟归渡’，纪老师玩游戏应该知道他。”
霍清韵看着霍厉的眼神无比温柔。
我淡淡抬眼：“我不太关注游戏主播。”
霍厉顿时变了脸色，直接冷哼一声：“清韵说过，给你的钱已经够多了，你最好见好就收，把画画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已经说过不会再画了。”
我懒得理他，将一张银行卡推过去，“我咨询了律师，这是我要赔的违约金，密码6个0，先走了。”
我说完起身要走，却被霍清韵叫住。
“纪老师，实不相瞒，这个项目是我为我男朋友做的，也是我从六年前就构思的梦想。不管出于任何原因，我希望你能把男角色的立绘完成，你有什么不方便可以跟我说，我来解决。”
听着她的话，我不自禁地攥紧拳。
霍清韵可以为霍厉做到这个份上，可对我，为什么那么狠心……
半晌，我深吸了口气平复心绪，自嘲一笑。
“因为我就是‘鹤别珩山’，这样的理由够了吗？”
说完，我再顾不上对面人的表情，转身离开。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回到家，我将自己缩在沙发上，只觉得世界都有些天旋地转。
我想极力维持的体面，还是因为霍清韵什么都不剩。
这顿饭后，霍清韵没再给我发消息，事情好像终于结束了。
我极力想笑，眼尾猩红却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却是被插画经纪人的电话吵醒的。
“知珩，你被网暴了！”
我一愣，点开手机，就看见自己居然被挂在了微博上。
#震惊，知名插画师竟是游戏第一丑男，偏财骗钱，还闹事解约！#
第9章
‘晚舟归渡’再度开启直播。
视频里的他，双眼布满血丝，猩红一片。
“大家应该都知道，韵然为我精心设计了一款游戏，找的原画设计师正是‘鹤别珩山’。可就因为他的嫉妒，在项目马上就要完成时突然反水，拒绝继续作画，致使整个游戏进度被严重耽误。”
“我想对知珩说，倘若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在此向你道歉，但请你别浪费韵然耗费六年心血打造的作品。”
说着，他竟还放出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我，戴着帽子和口罩，却被恶意P成了猥琐驼背的模样。
瞬间，我的微博被网友攻陷。
【原本还挺喜欢这个插画师的，没想到为人这么差劲啊？】
【不愧是游戏界第一丑男，不露脸都能看出丑啦！】
【别这么说嘛，他心地还挺“善良”的，知道出门戴口罩，不顶着他那张丑脸去吓唬人哈哈……】
在这铺天盖地的网暴之下，就连我之前的其他合作也受到波及。
我满心不可置信，赶忙给霍清韵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另一边，霍清韵随意地将纪知珩的来电挂断，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脑桌面。
桌面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只有侧脸，身着校服，宛如晨曦中的清风，是个翩翩少年。
这是她从大学时就开始喜欢的人，留下这张照片后便全网消失，至今已有六年，也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霍厉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她：“韵然，一张旧照片有啥好看的，我都在你面前了，看看本人不好吗？”
霍清韵眸子微微一顿，语气低沉：“感觉你跟照片不太一样了。”
霍厉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着解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肯定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啊，难道现在的我就不是我了吗？”
是吗？
霍清韵没有回应。
她看看照片中的男人，又瞧瞧霍厉。
眉眼间似乎还能看出从前的影子，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呢？
……
网上的网暴一天比一天严重，几天之后，霍厉联系了我。
他语气嚣张，有恃无恐：“只要你把画画完，我可以不再追究，至于你给的违约金和该给你的报酬嘛，就当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了，你也可以去网上揭发我，你看看谁会信你。”
我直接挂断电话，点击发送编辑好的微博：“违约金已赔，我这辈子都不会给这两个人画画。”
从小到大，我就是这般脾气，没人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
甚至，我又登录了游戏。
不出所料，一上线，我便面临无数人的追杀。
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装备几乎被爆得一干二净。
但我早就将那对玉佩存进了官方仓库，无论怎样都爆不出去。
渐渐地，我开始学会东躲西藏，看着那群人找不到我的样子，竟也觉得颇有成就感。
这一次，我找到一个偏僻的地图，钻进了芦苇丛。
正躲着，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
“我说，你就是那个被全服通缉的鹤别珩山吗？”
心里“咯噔”一下，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珩衣、戴着面纱的女人正懒散地躺在一截浮木上，旁边放着一只鱼竿，若不是她主动开口说话，简直跟NPC没什么两样。
我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也要杀了我换钱吗？”
那人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道：“我还不至于为了那点钱去杀人，只是好奇，你被追杀成这样，为什么不把东西给他们算了？”
我沉默片刻，心底放松了几分，斟酌着开口：“大概因为人活着就争一口气吧。”
我不指望有人能理解自己，正打算换个地方躲起来，就听那人开口。
“那你要不要雇佣我？”
我一愣：“什么？”
珩衣人解释：“用他们要的那个装备雇佣我，我帮你杀回去，要不要？”
她说着，点开自己的角色面板。
一个金闪闪的称号瞬间跳了出来——
[天下第一刺客]
系统评语更是张狂：[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江湖第一高手！]
看着那仿佛开挂般的战绩，我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晚棠花落’是游戏刺客榜第一的女刺客，无数工会帮派想要招揽她，可她却从来不为所动。
甚至我还听说，她从来不和人双排，不管多难的boss都要拿到单刷记录。
我看着眼前的人，心跳逐渐加快，半晌才颤抖着开口。
“好。”
半刻钟后，洛阳主城。
我走出传送点，来到了许久未曾来过的帮会点。
正巧，居然碰上了‘韵然有思’和‘晚舟归渡’走出帮会大门。
这三人相遇，周围瞬间围了一圈人。
“偷钱狗还敢出来呢，还嫌教训得不够吗？”
“不会是来和晚舟男神求饶的吧？坑了男神那么多钱，现实又违约，这种人还有脸来求饶啊？”
“跟他废话啥呢，上啊，五百块是我的了。”
周围人渐渐围了上来。
‘韵然有思’却伸手示意众人停下。
她沉声问我：“你还过来干什么？”
我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来给我自己找个公道。”
话落，旁边人瞬间哄堂大笑。
“鹤别珩山这个垃圾不会脑子坏了吧，这么大的口气？”
“真搞笑，我们不如来赌赌他今天会被杀多少次好了？我压30次！哈哈……”
‘晚舟归渡’更是笑得轻蔑。
“就凭你——”
不等他说完，我身边忽地闪现一道黑色的烟雾特效。
几乎是眨眼之间，那烟雾如鬼魅般穿过人群，直冲向‘晚舟归渡’。
‘韵然有思’瞬间反应过来，出招抵挡。
可来人速度却快如一道黑色闪电，只是几个技能的功夫，‘晚舟归渡’就脸色惨白地尖叫一声，身形化作光斑消散在原地。
击杀播报在附近区域响起。
【‘晚棠花落’斩杀‘晚舟归渡’，达成成就[百步穿杨]，达成成就[一击毙命]！】
一击击杀一个资深玩家，还是在伤害减半的城镇，实力何其恐怖。
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却见那黑雾散去，露出一道身着夜行衣的蒙面身影。
无比低调的装扮，可头顶烫金色的勋章却无比惹眼。
[天下第一刺客]！
“我靠，这不是晚棠花落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以为谁开挂了呢，连韵然都打不过，怎么是这尊大佛啊？”
众目睽睽下，‘韵然有思’的脸色难看地质问‘晚棠花落’：“你什么意思？这是要和我们‘重华’作对了？”
‘晚棠花落’却看也不看她，直接在全服频道发布公告。
【从现在开始，鹤别珩山死一次，晚舟归渡就给他陪葬一次。】
发完公告，她就直接拉着我离开了。
这一次，我回过头，无数玩家远远站在身后，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
当晚，游戏论坛便炸开了锅。
【晚棠女神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独行女侠吗？之前有人开六位数高价请她出山都不为所动，为什么愿意帮那个丑男啊？】
【下午有人杀了知珩几次，结果晚棠真的去把晚舟杀了，还是潜入了人家帮派里面，这也太嚣张了，不就是在打韵然的脸吗？】
【我真搞不懂了，先是韵然后是晚棠，怎么这些女神都跟这个丑男有牵扯啊？】
【游戏里的胜负算什么，现实里韵然和晚舟可是真富婆和男神，晚棠和知珩有本事也公布一下自己的职业比比看？！】
论坛吵翻了天。
这时，我却收到一条私信。
韵然有思：【我会跟‘晚棠花落’宣战，接下来你最好离她远点。】
看着这没头没尾的话，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从‘韵然有思’放任舆论在网上发酵，放任晚舟造谣，甚至发布通缉令开始，我就和她再没有一点关系了。
那些旧情，明明是她先舍弃的……
我只回了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我点进好友关系栏。
系统提示：[确定要将侠士‘韵然有思’拉入黑名单吗？]
我毫不犹豫地按下[确定]。
第10章
此后几天，随着‘晚舟归渡’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晚棠花落’击杀，那道针对我的通缉令终于被撤了。
虽然伴随我名字出现的依然是恶语相加，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晚棠花落追杀的对象。
我久违地光明正大走在洛阳城里，心间涌上莫名的酸楚。
若不是‘晚棠花落’，我应该永远不会有韵宁之日了。
出于感激，我下了游戏拿起画板，熬夜给她画了一幅画。
画中，‘晚棠花落’穿着初见时那套珩衣，站在房檐上，身下是万家灯火辉煌的洛阳城。
清冷的眼俯瞰而下，仿佛世间一切在她眼中都宛若蝼蚁。
审视着画面，我有些心潮澎湃。
这段时间生活一地鸡毛，这还是我第一次静下心来认真画画，也是最满意的一幅。
我给晚棠花落发去消息：【这些天谢谢你，除了本来说好的道具，我再送你一副画吧。】
‘晚棠花落’回得言简意赅：【不用。】
我直接将画拍了一张发过去。
三秒钟后，‘晚棠花落’改了口：【可以。】
我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地址呢，我给你寄过去吧？】
对面却直接发过来一个定位。
【线下吧，我请你吃饭。】
是市中心一家新开业的法国餐厅。
我有些犹豫，半晌，还是应下：【那周末见吧。】
另一边，市中心法国餐厅，餐厅经理正在跟霍清韵汇报。
“霍总，餐厅已经布置好了，还有些预订的客人，我们也会一一打电话退订，不会出现意外的。”
“周末的求婚一定会给霍厉先生一个惊喜的！”
他兴奋地说着，可霍清韵却心中没有波澜。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即将嫁给喜欢了六年的人，却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
霍清韵拿出手机，下意识划到了和‘鹤别珩山’的聊天框。
【和你有什么关系？】
聊天界面里，他给她的回复令她心烦。
许久，霍清韵指尖轻点：【周末我要求婚，你来吗？】
一句话发出，却只弹出好友验证的感叹号，鲜红刺目。
他把她删除了！
霍清韵一下攥紧了手机。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
我将画装进包装袋里，戴着口罩就出了门。
到了餐厅门口，我还没开口，就被前台小姐打断。
“不好意思哦，今天餐厅被预订了，不能让外人进。”
我一愣，有些着急地将口罩摘下：“可是我朋友预订了，能不能麻烦你再查看一下。”
说完，对面却没了声。
我抬起头，却见前台女生正呆愣愣地看着我。
我有些不明觉厉，试探着开口：“您好？”
前台的小姐姐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通红，胡乱地开始点头。
“啊……好……好……”
“您、您请往里面走就行了。”
她朝身后指了个方向，等眼前的男人走远，才猛然回神，自言自语地捧着脸感叹不已。
“我靠靠靠！他怎么长得这么帅，怪不得女总裁都等不及要自己求婚了……”
餐厅里，一切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求婚的规模盛大空前。
霍清韵除了将霍厉粉丝群中身处本地的人都请了过来见证，为了让过不来的粉丝也能看见，甚至还开了全网直播。
到场的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讨论。
“今天过后，韵然女神可就是我们的公敌喽！”
“你好意思跟人家比，韵然女神真人跟建模都没差别，又漂亮又有钱还深情，咱们看看就好了。”
“可能她唯一的污点就是鹤别珩山吧，被那个丑男纠缠三年，是我都难受死了！”
“真想让那个丑男到现场来看看，这不得嫉妒死他？”
随着交响乐响起，霍厉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走进来，漫天的玫瑰花瓣顷刻间落下，他好似丝毫不知情般愣在原地。
人群一片欢呼。
弹幕上也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偶像剧名场面啊，晚舟男神也太帅了，就是真正的王子啊！】
【好般配啊，男帅女美，对我的眼睛很好。】
可刷着刷着，却有一条不同的评论划过。
【有吗，我感觉他长得也就那样啊，比建模和直播的美颜还是差多了，不就是个普通帅哥。】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众人愤怒。
【楼上的你眼睛瘸了吧，这还不好看，你是喜欢鹤别珩山那款吧？】
【异食癖能不能滚回去，自己喜欢丑男别来污染我们的眼睛！】
求婚现场的人看不见弹幕上的小插曲，依旧掌声雷动。
“答应她”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众目睽睽下，霍清韵走到霍厉面前。
“你愿意和我结……”
一句话没说完，一旁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走进来。
霍清韵下意识抬起头，愣了。
不只是她，在现场的所有人，在看见门口女生的一刹那，都愣了。
只见那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衫，可见到他的第一眼，在场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拍。
短短几秒，现场像被施了咒般忽然寂静无声。
有人鼓着掌，手僵在半空中，有人似是发呆出神，却不知觉张开嘴巴。
现场没有人说话，可弹幕却在短暂的停滞过后疯狂跳动起来。
【卧槽，这是谁啊，一点技巧没有就这么硬帅啊？！！】
【感觉这才是晚舟啊，我想象中晚舟就该帅成这样……】
【你脑残吧，别拿晚舟跟这种等级的大帅哥比好吗，凡人能和神仙比吗？！】
看着面前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人群，我也有些错愕。
‘晚棠花落’订的不是包厢吗？
我下意识走了进去，没看见‘晚棠花落’，却看见了最中间的霍清韵。
我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居然莫名其妙来到了她的求婚现场。
暗骂一声‘倒霉’后，我说了句‘抱歉’便要离开。
这句话打破死寂，也让霍清韵骤然回神。
面前男人的脸，和那张被她珍藏六年的侧颜照片忽然重叠。
瞳孔骤然一缩，霍清韵不管不顾地上前，紧拉住纪知珩的手腕。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得小心翼翼，手却攥得死紧。
我挣扎不开，只能闭上眼，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旋即，我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叫纪知珩，也叫——”
“鹤别珩山。”
第11章
话刚落下的刹那，整个餐厅瞬间陷入如死般的寂静。
而弹幕在凝滞了片刻后，率先炸开了锅。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剧本吧？鹤别珩山怎么可能这么有型？】
【你们仔细听听声音，就是知珩的声音啊，我之前还遗憾声音这么好听咋是个丑男，原来声音好听的人真不可能丑啊！！】
【本来我觉得晚舟长得还行，现在跟知珩站一块儿，怎么显得这么普通啊？】
【别怀疑自己眼睛，这就是现实！知珩才是游戏里的第一男神！】
随着这条弹幕出现，镜头里的霍厉脸色十分难看，把衣角都捏得皱巴巴的。
他走上前拉住霍清韵的手。
“清韵，知珩应该不是故意来破坏求婚典礼的，你别生气。”
“我愿意跟你结婚，咱们走吧。”
霍厉想把霍清韵带走，可对方却一动不动。
看着眼前的纪知珩，霍清韵瞳孔猛地一缩。
她脑子一片空白，僵硬地伸出手，从贴近心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我没接，垂眼一看，只见照片里正是自己上高中时运动会时被拍下的照片。
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此话一出，不等霍清韵开口，旁边的网友就插嘴道。
“这张照片六年前发在网游论坛里，后来全网都爆火了啊……男神……你不知道吗？”
她说着，目光复杂地瞟了旁边的霍厉一眼，意有所指：“当时发照片的那个博主，网名叫晚舟归渡。”
我思索片刻：“我是有个号叫‘晚舟归渡’，但很久以前就注销了。”
那时我正读高三，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也就这次运动会能稍微放松放松神经。
被拍下这张照片后，我把它发在了微博上，就又投入学习中。
几个月后高考完，我再想上号，就发现因为系统崩溃，自己的账号被注销了。
此话一出，弹幕上立刻有人附和。
【确实是大众网名，我列表里就有十多个‘不吃香菜’呢，什么冰糖葫芦橙子西瓜也一大堆。】
【那也不是这么个大众法吧？明显是有人在碰瓷啊。】
此话一出，现场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瞬间明白过来。
视线在纪知珩和霍厉两人中来回游移，高下立现。
“霍厉不会是冒名顶替冒充的吧？”
“感觉很像啊，他脸上明显有整容痕迹，估计是照着那张照片整的，也太不要脸了。”
听着阵阵讥讽，霍厉脸色一阵珩一阵白，迫切地想要离开。
“清韵，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你知道我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知珩不是故意的，可能只是个巧合。”
却不料，霍清韵直接把手抽开，看也没看他一眼。
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纪知珩：“为什么？为什么游戏里你要调脸？”
她迫切想得到答案，可我却不想再纠缠。
“不好意思，我只是走错了地方，不想打扰你们。”
我说着想走，大门却又一次被人推开。
一道清丽的身影走进来，不施粉黛却眉眼如画，透着淡漠的疏离。
“晚棠花落？”我问。
面前的人和游戏里的‘晚棠花落’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换上现代的白裙子而已。
‘晚棠花落’点头，朝我伸手：“抱歉，我没接到餐厅取消预订的电话，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我刚要走，另一只手又忽地被攥紧。
“知珩，你听我说，我不知道照片是你。”
霍清韵声音颤抖又焦急，像是生怕面前的男人离开。
“我喜欢的是你，一直是你，我喜欢了你六年——”
第12章
我却打断她，后退一步，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霍清韵，放手，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一句话落下，霍清韵愣住，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她愣怔着松了手。
我将手抽回，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转身想走。
后面却突然有人跳出来大喊。
“等等，别走，你真的是鹤别珩山吗？”
“他不会是故意找个绝世大帅哥来给自己出气的吧？不然为什么建模长成那样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议论声四起。
“是啊，该不会是鹤别珩山想破坏求婚故意的吧，但真能找到这么帅的男神也不亏了。”
“感觉有可能，不然我们骂了他三年丑男，怎么直到现在才出来？”
这些谣言我从前听过太多，落在耳中不痛不痒。
我懒得解释，想离开，身边的‘晚棠花落’却停住脚步。
她回头，静静看着众人，眸中似凝着冰。
待所有人韵静下来，她才冷冷丢下一句。
“我又不瞎。”
说着，便拉着我离开了。
这句话回荡在餐厅里，自然也被放进了直播。
弹幕一片沸腾。
【晚棠这句话说得好啊，这不就是阴阳韵然没长眼睛认错人吗，好爽。】
【本来也没说错啊，你看晚舟和知珩能有可比性吗，谁让韵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事情还在发酵，这边，我已经和晚棠花落出了餐厅。
路边停着辆黑色的迈巴赫，‘晚棠花落’拉开车门。
“是我的错，走吧，我带你去另一家餐厅。”
我本想拒绝。
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好，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将画拿出来展开：“晚棠，这是我给你的画，希望你会喜欢。”
‘晚棠花落’接过画，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几分。
她轻咳一声，提醒道：“我叫宋雨棠。”
的确，网名在游戏中叫叫还好，可到了现实中，不管是叫别人还是被别人叫，都实在尴尬。
“我叫纪知珩。”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坐进了副驾。
宋雨棠选的新餐厅是一家江边的私房菜馆。
味道很好，好到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我以为这种餐厅都比较华而不实。”
宋雨棠很忙，拿着手机打字头也不抬，却没忽略我的每句话。
“这是我朋友的餐厅，不接待外人，所以比较注重品质。”
换而言之，这里很贵。
我一愣，有些愧疚：“让你破费了，本来就是我感谢你，这顿我来付吧。”
宋雨棠却摇头：“不用，你要真想感谢我，就帮我拿到这个。”
她说着，将手机推过来。
手机上是一张‘江湖遗梦’年度双人赛的海报，奖品一栏被红圈圈了起来。
“我要这个天级武器，至于这颗焕颜丹，可以给你。”
焕颜丹，便是玩家可以重新调整一次外貌。
我却拒绝了：“我答应你参赛，但我不需要焕颜丹。”
改不改建模，对我没有意义，我已经不在乎外界是什么看法。
宋雨棠指尖在桌面轻敲，却勾唇一笑。
“随你的便吧。”
吃完饭，宋雨棠把我送回家。
“网上舆论还有霍厉污蔑你的事，我帮你处理，记得上号，我带你刷战力。”
说完，宋雨棠便一脚油门离开。
我回到家点进游戏论坛，就发现里面早已经炸开了锅。
#韵然有思，晚舟归渡，史上最抓马求婚#
#鹤别珩山真男神，晚舟归渡疑似冒充#
第13章
点进去，只见是今天求婚现场的录屏，被人把图片截下来。
将纪知珩的素面朝天和霍厉精致到头发丝的照片放在了一起。
可评论区却是一边倒。
【鹤别珩山完胜了，顺毛加白衬衫就赢得这么彻底，果然真正的帅哥都是不需要可以打扮的。】
【对比之下显得晚舟归渡好用力过猛啊，像那种穷了一辈子突然发财的暴发户，把所有能让他变帅的东西都用上了。】
【我早就想说了，晚舟根本没那么帅，当时我还以为是六年时间长残了，原来就是假的啊，他也太不要脸了。】
看着这一句句嘲笑，霍厉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捏碎。
“畜生！”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现在非要来抢我的东西！”
他恨恨说着，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恶毒。
“鹤别珩山，你给我等着！”
“我一定要把你抢走的加倍夺回来，我要让你在游戏里再也混不下去！”
……
看见‘晚舟归渡’发来游戏申请，我愣了愣。
一只怪冲到眼前，被‘晚棠花落’一刀击杀。
她问：“怎么了？打地下城还分心？”
因为之前被全网讨伐，我的等级掉了许多，如今要参加比赛，总归是要勤加练习的。
看着好友申请，我沉默片刻。4
“没什么，卡了一下。”
说着，将‘晚舟归渡’拖进了黑名单。
把地下城打完，我连升了两级，可距离原本的战力还遥遥无期。
“明天再打吧，早点休息。”
说完这句，‘晚棠花落’便直接下了线。
我走出地下城，打算去城镇打造点新东西，可走出地下城的瞬间，面前却突然升起一道白色的结界。
低头一看，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眼前画面一转，再睁眼，我便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面前，站着一个无比熟悉的人。
是‘韵然有思’。
我瞬间冷下脸：“这么有钱的大老板，还压着我的赔偿金吗？”
刚才的法阵是游戏里的一次性道具，真金白银的九万块，可以强制把另一个玩家传送到身边。
‘韵然有思’眸底暗了暗。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我平静道：“我只是不理解，你何必要大动干戈地找我。”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淡淡的语气，却不知怎的，‘韵然有思’却突然眼神一凛。
她上前，紧握住我的手。
距离太近，是两人此前三年情缘都没有过的距离。
‘韵然有思’眸中藏着隐忍般，声音颤抖。
“知珩，和她打地下城配合那么好，你们到底认识了多久？”
“是不是在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你就和她一起打过很多次了？”
我这才明白。
自己的观看战斗功能没关，‘韵然有思’能轻而易举就看见自己的战斗过程。
而只因为配合好，她便怀疑起自己和‘晚棠花落’早就认识。
“鹤别珩山，你是不是出轨了？”
听见这样的质问，我却笑了。
“韵然有思，我没有。”
“是你自己说，和我的情缘什么都算不上，我们只是普通的游戏好友而已。”
只是游戏好友，又谈什么背叛谈什么出轨？
这些话，‘韵然有思’曾经送给我，现在又被我原封不动送了回来。
我推开她，转身要走。
却听‘韵然有思’语气忽地软了下来。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我想找到也一直都是你呢？”
“之前都是误会，你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第14章
话落，剩下的是无边的寂静。
我没有回答，只一错不错看着眼前的人。
‘韵然有思’，战力榜上排名数一数二的女神，同时也是论坛上热度最高粉丝最多的女玩家。
资产超出普通人认知的天花板，就连那张脸，也是旁人美颜100%都比不上的程度。
这样的人，理应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应该没有任何人会不喜欢。
可为什么，我看着对方，心中却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甚至，就连我当日闯入求婚现场，看着霍清韵在和另一个男人求婚，也丝毫没有觉得难过？
晚风吹了许久，游戏的日历是十五日，月亮格外圆。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他们第一次在游戏里过中秋。
那时两人刚认识没多久，我一个人上号，却看见冷冷清清的游戏界面里，‘韵然有思’的头像是亮的。
我好奇加入组队：“今天是中秋，你有空玩游戏，没和家里人在一起吗？”
“没有。”
‘韵然有思’面无表情地一刀解决眼前的小怪，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父母都在国外，他们不会过问我。”
说这话时，女人脸上还沾着怪物的鲜血，满眼肃杀果决，声音却如倔强的孩子般。
我愣了愣，有些歉疚转移了话题：“抱歉。”6
“我父母前几年意外离开了，我也没人陪，我们一起玩吧。”
我说着，朝‘韵然有思’放了个治疗技能。
绿色的光团落在她身上，原本有消耗的血条瞬间回满。
‘韵然有思’怔了怔，却没再拒绝，眼底的阴鸷少了几分：“好。”
春去秋来，游戏里的时间是现实的两倍，两人在游戏里共度了六年的岁月。
可现在，却只剩唏嘘。
“韵然，从前我以为，我对你是不一样的，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真相，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背叛我打碎我的幻想，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我喜欢你！”
‘韵然有思’打断我，一字一句地确定。
“你的照片我珍藏了六年，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从来不是别人。”
“和你绑情缘，就是因为对你有好感，不然为什么网上那么说那么多人诋毁我都没放弃你？”
“难道整整三年，你看不出我对你的用心吗？”
她的声音近乎颤抖。
可我只是静静看着她，没说一句话。
等了许久，等到‘韵然有思’的情绪渐渐平息。
我才开口。
“那如果我不是你喜欢了六年的人呢？”
话落，就见女人清丽的眸中闪过错愕。
我娓娓道来般平静：“如果我真的长得不帅，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你还会回来挽留我吗？”
‘韵然有思’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
眼底，却流露出汹涌的复杂。
她不会。
纪知珩说得对，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自己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是，我们明明是相爱的……”
“不是。”
我定定望着她，一字一顿没有丝毫情感的涟漪。
可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却重如千斤。
“你爱过我，我也爱过你，可我们从来没有相爱过。”
“就算是错过，是误会，那也是注定我们走不到一起。”
“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第15章
说完，我再不停留，直接离开了。
只剩下‘韵然有思’独自站在原地。
她愣怔看着，面前空空如也，仿若从来没有人站在对面。
而那在心中落下惊雷的声音，也仿佛随风消散。
面前，‘鹤别珩山’的身影消散，只剩点点星光散落。
‘韵然有思’伸手，握住了一颗小小的光团，却也如何都抓不住，看着那光团随风飘散。
霎时间，她忽然无能为力地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之而重的东西。
……
为了早些提升实力，宋雨棠建议我开直播。
“游戏为了宣传一直有规定，开启直播观看人数超一千经验增加10%，以此类推，会事半功倍。”
我有些犹豫：“会有人来看吗？”
虽然我的露面在网上平息了些风言风语，可关于画稿的事，还是没有澄清。
我怕自己一开直播便会被抵制。
宋雨棠没多说什么，只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怕。”
莫名地，像一针强有力的强心剂，好像网上的风言风语都突然一下没关系了。
“好。”
当晚，我便注册了个新账号，在取名时犹豫了片刻。
输入：【鹤别珩山】4
宋雨棠问：“不把你的网名抢回来吗？”
我一愣，才回想起，她说的是自己之前的网名‘晚舟归渡’。
我摇头：“不用。”
那个随口取来的网名已经不属于我了。
创建好账号，我直接连接了游戏，没有半点预热就开启了直播。
刚杀了一个小怪，我抬头一看，就见直播间里已经涌进来上万的观看。
【男神加油！好厉害了！】
【头盔录像这么死亡的大顶光视角，怎么都能帅成这样，我刚刷到还以为带了个假人头套呢！】
【一直没骂过鹤别珩山，希望下辈子也能长成这样。】
“谢谢大家。”
我看着直播间笑了。
网上风言风语太多，很多人会被引导，我不会和不知真相的人去计较。
随着我的笑，直播间顿时一片欢腾。
【哥哥刚刚是对我笑了，我此生无憾了！】
【好帅啊，简直比我们女人还养眼，截图做头像了。】
在一水的夸赞中，纪知珩看见了这样一条弹幕——
【哥哥怎么这么努力啊，不停的刷战力。】
我笑着，温柔回应：“因为我要再强一点去比赛。”
双人赛的名单昨晚就出来了，除了我和宋雨棠，霍清韵和霍厉也赫然在列。
大家都等着看两组对决。
评论区一片感慨，就听一旁的‘晚棠花落’默默补了一句：“要是之前不被杀那么多次掉经验，也不用现在从头开始刷了。”
弹幕愣了一瞬，随之而来便是满屏的对不起。
【对不起男神，我该死我为了五百块钱杀过你，我现在就给你刷礼物！】
【好对不起知珩啊，他之前都是一个人默默忍受，好在现在晚棠大大会给他撑腰！】
【刚刚晚棠的话你们不觉得很像霸气护夫吗，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弹幕刷过，在我没注意到角落，‘晚棠花落’一剑斩杀一只小怪，嘴角翘翘勾了勾。
直播完毕，和大家说了再见下播，我跟晚棠花落一起出了副本。
面前光影变换，却瞬间卡住了。
我一愣，刚想说什么，就见面前一直信鸽飞了过来。
是游戏里仿真的送礼邮件。
普通邮件和私信会直接以邮箱的形式，可这种信鸽，则代表对方送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些经验和两个品质不错的道具。
附件：【对不起，之前我参与过围剿，现在把东西还给你。】
我这才知道，是有人补偿自己。
刚想说什么，抬起头，就见面前数以万计的信鸽扑面而来。
第16章
无数信鸽扑面而来，几乎把天空都填满了般。
就像哈利波特里被强制送到的入学通知书一样，洋洋洒洒带来希望，铺满了整个世界。
每一封都是经验，每一封都写着对不起，看着一句句真心实意的道歉，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其实，大部分人都很善良。
就像我想的那样，只是因为误会，和有些人的不作为，我才会被针对。
将所有经验都吸收后，我的战力节节高升，瞬间就回到了坦克榜第二的位置。
第一是‘晚舟归渡’。
“还差一点。”
看着战力榜，‘晚棠花落’默默说了句。
旋即转了话题：“早点休息吧。”
说着便匆匆下线。
我叹了口气。
宋雨棠每次都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打完就下线了。
好像总是很着急，把带我打地下城当做任务，而不是游戏。
可能，在她眼中，我只是个合作队友，而不是朋友。
想着，我垂了垂眼，也下线了。
下线拿起手机，就看见霍清韵的消息。
【你给的违约金也打回去了，之前给你的预付款不必还回来，网上的事我会处理，项目结束了。】
银行卡赫然有一笔转账流水到账。
我问：【我不会接单了，但我有比较熟的画手，需要我推给你吗？】
毕竟游戏做的很精致，就这么不了了之有些可惜。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许久，才发来两个字：【不用。】
【我本来也不是要用它赚钱。】
我没再说话。
我知道霍清韵的意思，无非还是那些误会。
可现在再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没再说什么。
起身，伸了个懒腰，看见外面已经天黑了。
这些年窝在家里画稿，我的作息几乎日夜颠倒。
走出家门，在便利店买了些水和方便食品，我忽然看见自己很喜欢的一个漫画家的电影上映了。
这些天忙的晕头转向，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看着时间还早，我几乎没有犹豫地打车去了电影院。
看完出来已经是深夜，走出电影院的瞬间，我就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影跟着。
有些不祥的预感，我下意识加快脚步。
可后面的人却是不依不饶般，我走的越快，她便跟的越紧。
“帅哥，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那个人语气带着醉意，看着我在那搔首弄姿。
我冷冷呵斥：“走开，我不认识你。”
可那人却依旧上前：“诶哟，你长得这么帅，身边应该有不少女人吧，也不差我一个，万一聊着聊着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不等她说完，我便狠狠推开了她。
力气之大，那人被推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早在我上学时，就因为长的帅被心术不正的女老师表白，说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给我开小灶。
后来进入职场更是变本加厉。
短短半年，我换了三份工作，每次都是因为女老板要包养我。
甚至最后一次，女老板的老公直接到办公室来‘捉奸’。
我回过神要走，可身后那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依旧不要脸的贴在我身上。
我本想给她一个教训，耳边却传来一道强有力的呵斥。
“滚开！”
第17章
声音熟悉又陌生，我睁开眼，只见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轻而易举就将那女人制服。
“危害公序良俗，跟我走一趟。”
看见那清冷的眉眼，我才反应过来：“是你？”
是那天我去警察局里送我回来的女警。
我松了口气，跟着女人一起将喝醉的那个女人送进警察局。
做完笔录，我出来，就见女人还在大厅，似是等着我。
一旁的值班警察冲我一笑：“帅哥出来了，咱们韵姐一直等着你呢？这是第二次了，挺有缘分的哈。”
无恶意的玩笑，我刚想开口，就见女人冷冷呵斥一句：“穿着警服给我严肃一点，你代表的是警察的形象。”
那人瞬间闭了嘴，讪讪笑了笑坐到一旁。
我连忙摆手：“没关系。”
末了，我又对女人道：“谢谢你，警察同志。”
女人眉尾抬了抬，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若是在别的地方，我必定多个心眼，可面对人民警察，我不需要任何担心。
“麻烦您了。”
又一次坐上那辆路虎的副驾，我有些疲惫叹了口气。
女人沉默着发动车子，半晌忽然开口。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硬碰硬，那种酒疯子如果你动手了，她八成会反过来咬你一口，你是男人，不占优势。”
我愣了愣，垂下眼眸：“我知道。”
可心里，却无端有些委屈。
明明不是我的错，可为什么却是我要一再隐忍和退让……
夜色的包裹下，委屈被尽数放大，我刚想反驳，就听女人又说。
“其实你遇到这种事错的也不是你，但我希望你能为自己考虑，罪犯会被绳之以法是罪有应得，可你要是受伤了却大可不必。”
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我愣了愣，忽然心头一暖。
“谢谢。”
我由衷道：“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毕竟麻烦对方两次，我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去送锦旗，总不能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刑警一队队长，程婉。”
到家楼下，我向程婉道了谢，刚想上楼，却见电梯根本按不动。
这才有些懊悔地想起来，今天物业发了消息，凌晨电箱检修。
看着黑漆漆的楼道，身后传来程婉的声音。
“走吧。”
我道了谢，却又有些愧疚。
“真不好意思，我会去警察局给你送锦旗的。”
我爸以前也是警察，生前从絮絮叨叨念着的就是锦旗锦旗，好像人们送来的锦旗比局子里的表扬感谢还要有面子。
想起我爸，我心中早已结痂的伤口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溢出酸涩的疼。
谁能想到，我爸一辈子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最后却因为救人溺水身亡。
而失足的那个女孩，也没能被救上来，就被湍急的洪流冲走。
到了门口，我告别：“谢谢你程警官，我到家了，我给你倒杯水吧。”
我顿了顿，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不必了。”
她说着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问：“你叫什么名字？”
“纪知珩。”我如实回答。
“纪知珩……”
程婉念着三个字，眸子暗了暗。
半晌，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我回了家，刚登上游戏论坛，就见自己又一次上了热搜。
#鹤别珩山疑似人造帅哥，傍富婆，脚踏几条船！#
第18章
几件重磅消息被丢到一起，立马炸开了锅。
点进去，却见是几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除了我，另外的人分别是霍清韵，宋雨棠，甚至，居然还有程婉。
匿名爆料人说：【投稿，大家说的第一帅哥鹤别珩山，和两个游戏女神都有染不说，现实里竟然还和一个陌生女人有关系，看这车落地也不少钱，果然帅哥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她说完，又话音一转。
【不过也不是帅哥的特权，只要整容大家都可以达到条件，毕竟鹤别珩山这张脸也不是纯天然的作品，他动手术的整容医院就是我朋友的医院，已经闹掰了不会推荐打广告，就是单纯受不了他用纯天然来营销而已。】
她说的言之凿凿，甚至还贴了几张图为证据。
图片中，便是我直播时的录像，鼻子下方有一块阴影被圈出来。
【这不就是整容留下的疤痕吗，不是说整容不好，只是整容打着纯天然的旗号直播还圈钱，我实在看不惯。】
评论区里果然有人相信了。
【我就说，一个人怎么能长的这么完美，说不定真是整容捏出来的呢？】
【有没有可能这三年他就是圈韵然女神的钱慢慢整容啊，不然前面那么多年怎么从来不见他出来自证啊，要是我一直都是大帅哥我肯定要自称清白的。】
可除了质疑之外，我还以外地看见几条帮自己说话的评论。
【为什么要这么恶意的去揣测一个人，一次网暴不够还要来一次吗？】
【我觉得就算是整容也很好看啊，普通人想整还整不成这样呢。】
【几张照片就能当八卦了，爆料人还匿名，不要太假哈。】
看着这夹杂在大量恶意中的评论，我心头一暖。
正想发布回复，下一刻，却见整个帖子都消失了。
正不知什么情况，下一秒，我就收到宋雨棠的消息。
宋雨棠：【论坛的热搜你看到了吗】
我回复：【看了。】
【那不是我……】
几个字打出来还没发过去，就见对面发来长串的消息。
【别管，这次游戏双人赛总决赛要现场直播，玩家cos成自己角色的样子，到时候一切都会见分晓，至于其他的，你也别管。】
看着满屏的绿色，我有些哑然。
这还是我认识宋雨棠以来第一次见她话这么多。
愣神之际，对面又发过来第三条消息。
【有时间吗，上号打一把。】
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上号了。
‘晚棠花落’很快开了组队副本，期间一路沉默。
往常打副本，她除了提醒我有怪以外也没说过什么其他的话，可今天的沉默，却格外异样。
异样到我都有些不自在。
我干巴巴地找话题：“你看了宫奇导演的新电影吗，我今天去看了，还挺不错的。”
‘晚棠花落’身形一顿，莫名地问：“就是和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人看的吗？”
我一愣，这才想起，‘晚棠花落’应该是看了论坛的帖子误会了什么。
我解释道：“我自己去看的，回去路上遇到个疯女人，去了警察局，是警察把我送回来的。”
“嗯。”
‘晚棠花落’盯着冲上前的怪，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那股别扭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
第19章
几天之后，‘江湖遗梦’的年度双人赛正式拉开帷幕。
期间呼声热度最高的，便是‘晚棠花落’和‘鹤别珩山’，还有‘韵然有思’和‘晚舟归渡’。
两组因为战力足够，自动晋级半决赛，前两天都不必出场。
可论坛还是将几人的话题推到了榜首。
【真好奇，主办方估计也是看见热度了，居然还能想出现场cos角色直播，那岂不是谁调了美颜谁没调一目了然了？】
【上次求婚的直播有滤镜不能作数，看看这次官方镜头下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看着评论区众说纷纭，我退出，又把精力投回比赛直播里。
我正在看别人的比赛。
‘晚棠花落’在一旁，带着斗笠钓鱼，偶尔撇过来一眼：“这种水平看了没意义，过来帮我钓鱼吧。”
此前作为生活玩家，我的钓鱼技能早就练到满级，出稀有鱼和宝箱的概率比‘晚棠花落’高了不知多少倍。
如今在‘晚棠花落’眼中，钓鱼界的我早就是大神般的存在。
我伸手拉过鱼竿，下一秒一条金灿灿的锦鲤就被勾了上来，光看品质和色泽都是极品。
我视线都没从直播上移开：“我还是想看看。”
……
终于到了半决赛，在全网瞩目下，线下直播比赛正式开始。
节目的录制现场在海南，我提着箱子下楼。
却看见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程警官，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婉一身黑色长裙，却丝毫不显羸弱，反而有种别样的气质。
她有些意外，简单解释：“处理公务。”
说着，程婉视线落在行李箱上：“你要出去吗？””
“出去有点事。”我说着告别：“我要走了，程警官，再见。”
拖着行李箱没走两步，就看见在路边等着的宋雨棠。
她靠在车旁，微微挑眉，语气有些戏谑：“这就是助人为乐的警察同志吗？”
“对啊。”我苦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去警局了……”
宋雨棠沉默片刻，语气陡然沉下来：“这一块疯女人这么多？为什么不搬家。”
我摇摇头。
“不是这一块，哪里都有很多，甚至因为被纠缠，我连着换了好多次工作。”
“所以我其实挺无语的，害怕被别人看见我的脸，我出门才会遮遮掩掩，才会把游戏颜值拉低到-100%。”
说完，我自嘲一笑：“是不是挺可笑的。”
居然为了这样的事都撑不过去。
宋雨棠却没再说话：“走吧。”
到机场坐上飞机，几个小时后终于落了地。
两人被节目组的专车接到录制现场。
男女分开换装化妆，我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男生化妆间门口。
却看见一个不速之客。
霍厉已经画好妆了，换上cos服，和游戏里的建模还是有差距。
他在门口堵住我，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恶毒。
一沓钱被扔在了地上，霍厉趾高气昂地开口：“纪知珩，从清韵没跟我分手你就该看出来，她喜欢的是我，这些钱你拿着，退出直播，不然我会要你好看的。”
看着他的示威，我没说话，只默默把钱一张张捡起。
霍厉眼底闪过不屑：“果然是穷鬼，就是这么没骨头。”
我默默走到一旁，将整理好的钞票放下。
“我不是接受了，只是每一分钱都应该珍惜，你不要就放在桌上，谁想要谁拿走。”
“至于回答……”
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上前，从霍厉头上淋下。
“这才是我的回应。”
第20章
一瓶矿泉水从头浇下，霍厉的cos妆容瞬间面目全非。
头发的造型被水压塌，脸上各种颜色混合成的脏水顺流而下，整个人万分狼狈。
他尖叫起来：“纪知珩！你疯了吧！”
我冷冷看着他：“这只是我给你提个醒而已，我不想跟你生气，不代表我永远都不会生气。”
霍厉的脸色骤然可怖。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知道马上上台没时间浪费，只能扭头去做妆造。
“纪知珩，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霍厉恶狠狠丢下这句，就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
我真的不想再和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有任何牵扯。
在化妆桌前坐下，化妆师愣了愣。
这次制作组很看重，从妆造到服装无一不是最好的。
可饶是给无数明星和模特画过妆见过大场面的化妆师，在看见纪知珩的那一刻也不由得愣住了。
像是一块玉，一块剔透的冰，像是梦里才能看见的谪仙。
她忽然觉得，那些被狂吹神颜的男明星，好像也不过如此。
回过神来，化妆师自言自语说了句：“真帅啊。”
说着，手下的动作就更小心翼翼了些，仿佛在保养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我的妆造很简单，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美颜太低，导致妆造几乎是没有的状态。
但化妆师被职业习惯裹着，还是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化妆化到一半，我忽然感觉面前出现一道阴影。
我轻轻睁眼，就见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霍清韵。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陡然一沉。
我淡声问：“有什么事吗？”
霍清韵看着我，语气带着些情绪，显得颤抖。
“纪知珩，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吗？”
我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堪称‘玩物丧志’的活动，身价那么高的霍清韵为什么会舍得花时间过来。
可虽然不明白，我却不想去深究。
来与不来，全和我没有关系。
但半晌，见面前的人没有放弃的意思，我还是问。
“因为我刚刚泼了你的未婚夫吗？”
‘未婚夫’三个字一出，却如一把淬了毒的刀般，狠狠地扎在霍清韵的心上。
她立即反驳：“他不是我未婚夫，我爱的不是他！”
末了一噎，语调又骤然软下来。
双手在身侧紧攥成拳，颤抖着，又骤然松开。
“纪知珩，我来这里，是为了你。”
“我知道从前我错了很多，这些天我也明白了，我早就已经爱上真正的你。”
“我会想起你从前和我一起打副本，双人赛给我治疗，看见新出的情缘时装我也会第一个就想到你。”
“纪知珩，我喜欢的不是什么网络男神，不是第一帅哥，是你。”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话落，是冗长的沉默。
霍清韵的心跳近乎骤停。
半晌，我才开口：“霍清韵，其实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你。”
一句话，如拨云见日般，霍清韵道：“真的？”
她又惊又喜，却见我又补充了后半句。
“为了真正打败你。”
第21章
一句话落下，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霍清韵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眼底却透着倔强，犹如花瓣下生着尖刺的根茎。
好陌生。
霍清韵这才发现，好像三年时间的相处陪伴，她从未看清过眼前的人。
不等她开口，我就下了逐客令。
“我要换衣服了，霍总还要强留在男士化妆间吗？”
无奈，她只能一步一停地离开。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化妆间的门。
他在里面，她在外面，门没有上锁。
只要轻轻一拧就能推开，可莫名的，霍清韵却忽然觉得怎么推也推不开。
……
很快，等所有嘉宾做好妆造，直播正式开始。
第一天的直播是预热，只需要嘉宾cos成角色出来亮相就可以。
为了噱头，节目组甚至将每个嘉宾的角色都做成巨幅海报贴在后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鹤别珩山’。
在一众帅气惊艳的建模中实在太过普通。
可弹幕上却呼声最高。
【来了来了，马上见分晓了！】
【节目组太损了吧，把鹤别珩山和晚舟归渡挂在一起，这对比一下谁丑谁完蛋啊。】
现场预热的差不多之后，主持人拿起话筒。
“欢迎各位侠士齐聚‘江湖遗梦’的年度双人赛决赛现场！我知道大家已经等不及，我也不卖关子，那么就让我们欢迎所有参赛侠士跟大家见面！”
随着报幕，一个个选手走出。
游戏的角色脸部不能变，但身材却是可以随机选择，所以前半段出现的加冰或多或少都有些出入。
穿着cos服站在角色海报前，就有些出入了。
【哈哈哈，谁想得到第一战士光头哥两百多斤啊，还有血条那么厚的坦克，真人这么弱不禁风啊，感觉一拳都能打倒了。】
【可以说吗，感觉放在漫展上是会被挂厕所的。】
【头一次见cos自己还能ooc的哈哈哈……】
一水的嘲笑声中，也只有在‘韵然有思’和‘晚棠花落’出场时才有所收敛。
【卧槽，这不跟建模一模一样啊？】
【身材也好好，晚棠女神只有八十斤吧？】
【这才是从游戏里走出来的人啊。】
七嘴八舌讨论着，就来到了重头戏。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游戏第一帅哥，第一战士——晚舟归渡！”
随着灯光，‘晚舟归渡’穿着一袭锦袍走了出来。
看得出，虽然是二次妆造，但霍厉完成的很仔细，没放过任何一点变帅的地方。
可弹幕上，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啊，怎么这样啊，感觉不是很好看啊啊…】
【上次求婚直播还有滤镜，这次没了感觉更一般了。】
【就这还第一帅哥，果然还是素人，顶不住大荧幕。】
弹幕实时滚动，看到这些弹幕霍厉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强颜欢笑。
好在，他刚刚已经买通了人，要在纪知珩出场前做手脚。
这一次，一定要让他出丑！
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最后一位选手——鹤别珩山！”
霍厉势在必得地想着，就见一道身影已经从聚光灯下走出。
灯光刺眼，他看不见纪知珩的样子，却看见满屏的弹幕瞬间凝固住。
旋即，却又如决堤般喷涌爆发。
【卧槽！这么帅！】
第22章
【这是神仙吧我的天，我刚刚都呆住了。】
【怎么比上次有滤镜的镜头还好看啊，这也太残忍了，果然帅哥都是不需要修饰的！】
【不光cos了服装还有小巧思，男神太棒了！】
看着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弹幕，霍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明明自己叫人去泼红色颜料，纪知珩明明应该灰头土脸，可为什么还会是这种反应？
待纪知珩走进，他才看清。
节目组给纪知珩的角色穿着是游戏里的一件情缘时装——是一件白金色的锦袍。
在华服的衬托下，他整个人都跟小说里的那些古人一样，翩翩君子。
而那所谓的红色颜料的确泼了，可却弄巧成拙般落在衣摆上，像是雪地里开出的红梅，又像是在衣袍上留下的血渍。
甚至纪知珩脸上的红颜料，在帅气颜值的衬托之下，也像是故意做出的受伤妆容。
妆容服装相辅相成，因为红颜料的加持，脱离了原本的世家公子感，反而有一种美强惨的颓丧美感。
弹幕几乎要疯了。
【啊啊啊啊这就是战损妆啊！创意太好了！】
【本来这就是竞技，一个个穿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鹤别珩山这种感觉才对啊。】
【谁懂啊，知道是战损妆，可看着那张脸我还是心疼了。】
【又想起之前万人围攻的事情了，呜呜我好愧疚！】
霍厉几乎牙都要咬碎了。
却也只能看着纪知珩缓步走到台前，对着摄像机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鹤别珩山。”
一句话，弹幕又是一片狂欢。
【啊啊啊男神跟我说话了，男神对我笑了，我死而无憾了。】
【管他的，帅成这样谁还管整不整容啊，他就是要我的心肝脾肺肾我也愿意！】
【天呐，站在一起显得‘晚舟归渡’更普通了好吗……】
的确如此，主办方为了噱头，将两人的海报放在一起，站位自然也在一起。
海报上，‘晚舟归渡’美颜100%倍的脸自然比‘鹤别珩山’美颜-100%的脸要帅上太多太多。
可现实中的原生模样，却是截然相反的对照组。
一夕之间，#晚舟归渡照骗#的词条冲上热搜。
现场流程还在继续。
我介绍完就走回自己的位置。
下楼梯，‘晚棠花落’提着裙摆，我上前扶住她。
说来是巧合，原本节目组提供的衣服里，‘韵然有思’的白色婚纱应该和我更搭。
可偏偏因为那些红颜料，现在却和‘晚棠花落’的红色鱼尾裙绝配。
弹幕瞬间嗑了一脸。
【好配啊，好像新郎逃婚，他真正爱的人在迎接他一样。】
【节目组太损了，感觉韵然有思头上绿绿的。】
【可韵然的眼神好落寞啊，她还是在看他诶，过期糖可以磕一口吗？】
简单介绍过比赛规则后，主持人说：“今天我们不比赛，但还是可以来一场友谊赛助助兴，各位参赛嘉宾分别抽签，抽到的一起比赛不计输赢娱乐为主。”
第23章
抽签结果出来，出乎我的预料。
原本我以为，按照节目组的噱头，我应该会被暗箱操作给‘韵然有思’或是‘晚舟归渡’。
却没想到，自己抽中的竟是那个肉战士光头哥。
弹幕瞬间担心起来。
【完了，光头哥可不是好惹的，血又厚又是战士，一般人又没他伤害高又没他血多，几乎都是被熬死的。】
【不止啊，光头哥什么路数你们都知道，那真的就是蛮力冲撞啊，男神要倒霉喽。】
【说不说的，鹤别珩山长得是很帅，但感觉真论技术怕是要拖后腿吧……】
毕竟，他不是刺客。
看着我，光头哥轻蔑一笑：“你确实长得挺帅的，但是游戏是比技术不是比脸，你要是不想输的太难看，就叫声爸爸来听听。”
“你叫声爸爸，或者爷爷，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过你了。”
他眼神嘚瑟，原本还想友善的我瞬间冷了脸：“少废话。”
此话一出，光头哥瞬间变了脸，满脸横肉都变得狰狞起来。
“臭小子别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老子才不管你帅不帅。”
“今天你惹到我，老子杀你个零封！”
零封的意思就是一场比赛打完，对手死了，自己还是满血满状态，相当对手一整场比赛都在做着无用功。
这在游戏里是莫大的羞辱。
我攥紧了拳，声音却还是带着冷静：“同样的话我回赠给你，要杀你，我也要零封。”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完了，感觉鹤别珩山这场会被打的很惨啊。】
【他确实帅，技术也还说得过去，但怎么说也是个ADC啊，先天就是劣势。】
【就是啊，伤害虽然高，但是太脆了，射手怎么能和坦克单挑，充其量也就只是给自己拖延时间而已。】
商量着，甚至论坛还有人开了买定离手的盘。
众人纷纷下注，却见押光头哥赢的人比例是99%
【那个百分之一是谁啊，还真有人觉得鹤别珩山能战胜光头哥吗？】
【这也太真爱了吧，我可不愿意白白花钱，这不得配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议论纷纷之际，就见投注同道关闭，露出了人数占比。
鹤别珩山那一栏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头像。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我就说是谁呢，晚棠女神！】
【这妥妥有钱任性啊，要是鹤别珩山输了，她可是要一个人赔所有的。】
导播很专业的将镜头切给‘晚棠花落’。
只见她坐在观察区，一只手拿着手机，气定神闲看着眼前一幕。
好像，输赢与否她不关心，只希望她在意的人开心就可以。
在满屏的【好美】中，比赛开始了。
“三！二！一！比赛开始！”
随着哨声响起，光头哥仗着自己血厚，纪知珩又只是个ADC没辅助保护，开始的瞬间就一声暴怒冲了过去。
他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招数，流星锤重重砸下，几乎无人可躲过这一击。
可看着到面前的流星锤，我却微微一笑。
一个闪身，直接绕道了他身后。
“轰隆”一声惊天巨响。
流星锤砸空了。
第24章
弹幕甚至没来得及惊讶一句，就见那抹身影在躲过重击之后在空中轻点，如落叶般飘了回来，露出手上的黑曜匕首，在光头哥背后一刀划过去。
解说的声音都有些迟疑起来。
“好的，刚刚我们可以看见，鹤别珩山在0.01秒的空隙中躲过了光头哥的攻击，闪瞬到对方身后还造成了伤害！”
“很漂亮的身手，只是和光头哥的血量比起来，鹤别珩山造成的这样一点伤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后续会怎么样呢，让我们继续观察。”
场上，两人拉开了距离。
感受着背后丝丝麻麻的痛意，看着纪知珩匕首上滴落的血迹，光头哥笑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有两下子嘛，但你觉得就凭你这两下三脚猫功夫能打死我吗？”
“你想杀了我要划我一千一万刀，可老子打你只需要一锤！”
我丝毫没被激怒，依旧冷冷看着她。
一字一顿道：“那如果，你永远都摸不到我呢？”
比赛的时间被拉的很长很长。
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没有结束。
弹幕上已经没什么人说话，只有零星几句感慨飘过。
甚至就连解说也忘了开口，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场比赛。
说是比赛，其实不准确，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耍和屠杀。
只见纪知珩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战场游走，每一次靠近都在光头哥身上落下一道狭长的伤。
我的匕首是打魔龙掉落的天级武器，虽然伤害不高却会叠加流血效果。
一次次掉血，又打不到人，光头哥的心态近乎崩溃。
他发了疯般地怒吼，一圈圈流星锤虎虎生风，却甚至连我的头发丝都碰不到。
此时此刻，赛场不再是赛场，更像是我的表演舞台。
而我所谓的对手，只是这场精彩绝伦表演中唯一的丑角。
许久后，光头哥的血条见底，嘶吼一声倒下去。
而纪知珩轻飘飘落在地上，理了理沾染到灰尘的裙角。
我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收好，看着已经呆愣的众人轻声开口：“零封。”
全场哗然，弹幕瞬间爆炸。
【我靠，真是零封啊，他太厉害了吧？】
【鹤别珩山什么时候有这种走位了，不是说他是花瓶吗？】
【有人扒走位吗，有点想学了，他刚刚真的零封了光头哥吗，那可是全服第一肉战士啊！】
弹幕众说纷纭，现场，光头哥一把摘了头盔。
“我靠！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开挂了！敢耍老子，老子这就收拾你！”
他说着就要冲上前，被一旁的保镖死死拦下。
此时弹幕也开始有质疑。
【是啊，不会真的开挂了吧，光头哥再怎么样也是国服第一啊，怎么着也不可能零封吧？】
【是啊，要是韵然女神或者晚棠女神就不说什么了，但鹤别珩山之前被万人围攻的时候也没这么有战斗力啊。】
一句句质疑尽数落在我眼底。
我没反驳，只在主持人让我说感受时点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上面99＋的灵敏度一出现，弹幕瞬间鸦雀无声。
一般的灵敏度都在60%-70%，超过80都已经是大神级别的程度。
像这样99的，几乎是全服唯一。
看着韵静下来的弹幕，我轻轻勾了勾嘴角。
“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有一句——”
“菜就多练。”
第25章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后是爆发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贱啊，不光要杀人还要诛心。】
【所以鹤别珩山是拿其他属性换敏捷了吗，其他属性都很低的样子。】
【这样单拉一个属性是真的对自己的走位很自信啊】
光头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被人公开嘲讽，简直是奇耻大辱。
“臭小子你TM欠削是吧！”
他瞬间暴怒，挣扎开保韵想要冲上前，却被又一次禁锢住拉出了场外。
主持人只好报幕。
“接下来请大家稍作休息，我们马上进行下一场娱乐对战！”
我对着镜头礼貌躬身，来到等候区，落座，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句。
“好装。”
循声望去，却见是坐在一旁的宋雨棠。
她不看我，垂眸看着手机屏幕，长睫掩盖不住眼角的笑意。
“不过挺成功，这点钱就当你请我喝咖啡了。”
宋雨棠说着，炫耀战利品般将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是那个赌注。
虽然官方组织的是很小的数目，但下错注的人太多，钱就一下子进了宋雨棠的口袋里。
少说也有五位数。
心底有些讶异，我还是粲然一笑。
“那等会节目录完我们去喝咖啡吧，还是我请你。”
宋雨棠一愣，却一直到节目录制完结束，全程再没说过话。
……
录制完毕，两人一起来到了咖啡店。
宋雨棠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研究的打法？”
毕竟两人之前刷地下城，可从来没见我有这样的实力。
下注的时候她只是相信我，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宋雨棠还是暗自感叹，这样的纪知珩，比她想的有意思很多。
我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就猜到，应该直播不可能就是普通的双人赛，所以我去想办法练了一种属于我的打法。”
“只要我不对上你，应该都是有可能赢的。”
我说着，笑了。
宋雨棠失神，轻咳一声：“你今天的衣服怎么回事？”
想起这件事，我叹了口气，讲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一句，宋雨棠的脸色就沉一分，直至黑如锅底。
她倒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会有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下作又幼稚。
“我来处理，我会让他后悔的。”
宋雨棠拿起手机轻点，我却拦住她。
“先等等，让他正常参加比赛。”
宋雨棠一愣，看着我，有些不解。
明明自己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让霍厉身败名裂，所有下作手段都被曝光退出比赛。
为什么，还要等到比赛结束。
看出宋雨棠的不解，我轻咳一声解释。
“节目最后的决赛，我预感就是我们和他们比赛。”
我太了解节目组的想法，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事在网上闹得太大，这次的双人赛也不会要做到线下特意直播的程度。
一切不过是为了噱头。
到时候就算不暗箱操作让两队匹配，已我对霍清韵的了解，他们也绝不会没到决赛就落败。
而我，对自己和宋雨棠也有同样的信心。
所以两组对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我，同样有自己的私心。
“我想真真正正赢一次。”
第26章
话落，场面一时寂静。
宋雨棠看着我，半晌才垂下眸子。
嘴角却勾起一抹察觉不到的笑意。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纪知珩的场景。
看着他在芦苇丛中布置陷阱，吓跑了好几条鱼。
那时的宋雨棠，只觉得这个他的性格太倔强太给自己找委屈。
可现在，她却忽然觉得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在熠熠生辉。
好像本该如此，原本的纪知珩，就该是这样，遭遇挫折也坚韧不屈。
宋雨棠有些生气。
忽然气恼起来，他之前被全网孤立，忽然气恼起来，对方人多势众的欺负一个。
也忽然气恼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置身事外。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站在纪知珩身后给他加油就好了。
心中思绪千涌万涌，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
“好，那就赢一次。”
……
晚上，我来到了海滩。
从前因为讨厌被关注的事，我几乎足不出户，更是从没去旅过游。
从小生长在内地，也从没有亲眼见过大海。
这还是第一次。
晚上的海风有些凉，裹着大海独有的咸腥，将海浪沙滩和天空，都映照成深深浅浅的蓝。
波澜起伏的海面将月亮的倒影扭曲，又最终成了圆满。
我裹着披风独自走到海边，涨潮的浪没过脚踝。
好冰，这是我的第一感受。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今天是农历十五。
也是第一次感叹，十五的月亮，真的好大好圆。
月光将海面照的通透，我的心中也骤然轻松。
我深深吸了口气，又一次性呼出来，像是将体内堆积的郁气尽数吐出。
想起从前，我爸妈生前最担心的，就是我的性格太过于孤僻，担心自己在外面受欺负。
甚至，听说我爸救人牺牲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将饭盒交到路人手中。
“这是我儿子的饭，不能冷了！”
可后来，我在殡仪馆拿到那盒饭时，已经冰冷透骨。
米饭变成一粒一粒硬的像石头，就连我最爱的糖醋排骨也干涩难咽。
我还是吃完了，在殡仪馆里，在裹着白布的爸爸的尸体面前，将一整盒饭吃的干干净净。
好冰，从嘴巴到胃里，都是一片冰凉。
眼泪一颗颗落进饭盒里，吃进嘴里都是咸猩苦涩。
好难吃，可是又好像好好吃。
我这一辈子都忘不干净。
脑海里只剩我爸常对我说的话——
“儿子，你别受欺负了也不吭声，直接揍回去。”
我爸总说我的性格太软弱，总害怕自己会被欺负，好像到死都不放心。
可现在，我看着手机，最新的词条便是自己插画师一事的澄清，还有自己账号评论区里多出来的对不起。
甚至因为这件事，越来越多的大厂开始联系合作了。
好像所有事情，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吐出重重的浊气。
我看着深蓝色的天空，喃喃自语：“爸，你可以放心我了。”
我已经学会了反击。
大海不会给我回应，天空也不会给。
我刚想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纪知珩。”
这声音太过熟悉，我此前听过无数次。
是霍清韵。
第27章
这声音太过熟悉。
过去的三年，我无数次希望听见她。
好像只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是说些无厘头的闲话，也格外有意义。
可这一次，听见，我心中却没有了半分惊喜。
好像只剩下叹息。
我缓缓回过头，看见霍清韵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听鸡尾酒。
“我记得你很久之前就说过想去看海。”
我怔了怔。
自己应该是憧憬过，在满心满眼都是霍清韵的时候，能跟她线下面基。
然后两人从网络走到现实，拥有现实里的另一重身份。
男女朋友。
所以自己应该是提过，想去海边，想去看海。
或者希望霍清韵能说一句“我也想去，我们一起去吧。”
所以如今，听见霍清韵这么说，我有些意外。
我没想到霍清韵还记得，可是却只记得一半。
“霍清韵，我跟你说过我酒精过敏。”
之前我还在外面上班，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老板的应酬。
“可是我真的酒精过敏，他们还想让我喝……”
这样的话我应该说过不少次，毕竟当时除了霍清韵，我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对象。
可霍清韵显然是不记得。
霍清韵一怔，停在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地收回。
“抱歉，我忘了。”她说，“短短时间，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厉害，能把国一战士杀成零封。”
我没回答，只冷声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清韵一噎，声音带着些微末的颤抖。
“你已经这么不耐烦跟我说话了？”
“不然呢？”
我反问，“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在发布通缉令的那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要知道，游戏模拟20%的痛感，是为了让玩家克制，不要轻易打架。
可虽然只有20%，被不计其数的人一人打一下砍一刀，我无异于被千刀万剐。
万箭穿心，那个喜欢‘韵然有思’的‘鹤别珩山’，已经彻底死在了那场被针对被嘲笑被欺负的劫难里。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一次又一次，直到心如死灰。
一时间气氛沉默下来，只剩浓烈的海风将两人吞席。
半晌，霍清韵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一旁的圆月。
“你知道，三年前我为什么要跟你绑情缘吗？”
我没回答，霍清韵便自说自话地继续。
“你之前那个账号，除了那张照片，剩下的都是日记的碎碎念，我每一篇都看了无数遍。”
“后来在这里看见你被几只小怪追的满屏跑，一瞬间我就想到了他。”
“后来我以为晚舟就是他，因为他顶着一样的名字，长得也有几分像。”
“可现在，我以为我能嫁给他，你却告诉我，他其实是你。”
因为那张照片的惊鸿一瞥，霍清韵等了六年。
六年全心全意爱着他，如今却告诉她，是她亲手将喜欢的人推开。
她怎么能不后悔，她怎么能甘心。
“纪知珩。”
霍清韵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
“如果……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静静看着她。
这畅想了多次的场景出现在面前，我心中却激不起一丝涟漪。
“不可以。”
“为什么？”霍清韵心重重一坠，下意识攥紧了拳。
我望着她，眼底比海浪还平静。
“因为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霍清韵，别让我讨厌你。”
第28章
此话一出，如惊雷炸响般，却又如暴雨停歇后的阴郁。
分明是晴天，可空气中浓烈的水蒸气，还是赌的人胸口发闷窒息。
霍清韵愣愣站着，无措地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
周围韵静到可怕，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破碎成块，再一块块掉落的声音。
一块，一块，又一块。
直到原本属于心脏的位置彻底空了。
半晌，她苦笑一声，语气带着强颜欢笑。
“好残忍……对你对我都好残忍。”
明明只差一个解释就能有人心所向的好结局。
可偏偏就只差一点。
“也许吧。”
我淡漠应着，却不觉得可惜，只剩唏嘘的感叹。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深刻的明白，原来爱意真的会消失。
从前那样支撑着我度过长夜漫漫的爱意，竟然真的就这样悄无声息流失于指缝，再也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痕迹。
两人再没开口。
半晌，我转身离开：“我先回去了。”
“等等。”
霍清韵又一次叫住我，小心翼翼发问：“那以后……做朋友行吗？”
“我知道你没有收定金跑路，也知道你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算不能在一起，让我弥补你守护你，行吗？”
霍清韵小心说着，几乎祈求。
在她众星捧月的人生里几乎卑微至极。
可我只是静静听着，讥讽一笑。
“你看，你明明知道。”
她知道我的冤枉和委屈，却没有第一时间帮我撑腰帮我解释。
而是站在了加害者的那一边，对我变本加厉。
我离开了，将霍清韵连同期待已久的海滩都留在身后。
……
第二天到了录制现场，我却见宋雨棠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没休息好吗？”我问。
“嗯。”
宋雨棠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没多问，转头，看向一旁的霍清韵。
她好像已经回到了从前高冷冰山的样子，只端端坐在那里，就如一朵高岭之花。
可一旁，却不见霍厉的身影。
主持人拿起话筒：“各位侠士久等了，在比赛开始之前向大家说一个遗憾的消息，晚舟归渡因为身体原因要暂时告别这次比赛了，他的搭档‘韵然有思’决定将自己参加之后的比赛。”
话落的瞬间便全场哗然。
弹幕瞬间滚动起来。
【不是吧，就这么退赛了，是知道自己比不过才逃的吧。】
【是我我也走了，跟这么大一个帅哥待着，自己还盯着第一帅哥的旗号，真的会难受死了。】
【不过该说不说韵然女神有点厉害啊，一个人也比下去。】
【说不定呢，其实在场很多人韵然一个人都能打过吧？】
弹幕众说纷纭，我转头望向宋雨棠，皱眉眨眼示意：你干的吗？
宋雨棠摇摇头，眼底有些茫然。
她的确准备干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就被人捷足先登。
不等两人弄清楚，主持人已经开始报流程。
“接下来是四强的比赛，八组选手我们要一一抽签匹配。”
不等她说完，霍清韵却忽然站起来。
“可以不抽签吗？”
她说着，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我有想要pk的人。”
第29章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沸腾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刚刚看见了什么，韵然这是要直接宣战了吗？】
【一看就是啊，她说这话就一直看着晚棠女神和鹤别珩山，太明显了吧。】
【可现在才四强，这么早就让他们把比赛打完了我都懒得看后面了。】
显然，现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主持人有些为难道：“韵然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按规定都是要抽签的呢。”
虽然昨天的直播热度已经大大超出节目组的预期，仅仅是第一天就达到了预期的收益值。
可显然，节目组不想就这样放走这样大的热度。
可霍清韵只淡淡道：“我的搭档已经退赛，如果赛制不能更改的话，我也可以申请退赛。”
此话一出，节目组再没有纠结。
毕竟有热度总比热度无疾而终要好太多。
主持人笑着问：“那韵然这么想要与之一战的侠士会是哪两位呢？”
没有任何意外，她指向了纪知珩和宋雨棠坐的方向。
弹幕瞬间炸了锅。
【我靠，真的来了，世纪大决战啊！】
【都说王不见王，现在两个王真要pk了哈哈哈，我厕所都不去上了。】
【来来开盘下注买定离手了，到底哪边赢！】
直播间里热闹非凡，却见纪知珩和宋雨棠耳语几句，忽然站了起来。
“对面只有一个人，我们也不能胜之不武。”
“我来和你打。”
话音未落，便有引得弹幕炸了锅。
【鹤别珩山在干嘛呀，他未免太自信了吧？这可是韵然有思，又不是光头哥。】
【要是是晚棠花落说的这话我还会鼓掌，但鹤别珩山，真的有点口气太大了吧？】
可即使这么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知珩独自一人来到了比赛台。
“比赛开始。”
宣布的哨声落下，两人却都没有动作。
‘韵然有思’看着纪知珩，语气有些复杂。
她忽然感慨道：“时间过得好快，好像第一场竞技还是我教你打的。”
没想到短短三年，你就从我身边展现在了我的对立面。
她看着纪知珩，忽然觉得熟悉又陌生。
或许，是因为她从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我也定定望着‘韵然有思’，将匕首收起，换了长剑。
这是‘韵然有思’教我的功法。
“如果是放狠话的话，刚刚那句未免太弱了。”
我说着，提剑冲了过去。
这一次，我要赢！
我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韵然有思’面前。
她提剑一挡，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一刺。
这是‘韵然有思’最快最无解的一击，敌人攻击时往往会暴露要害，根本无法抵挡，只能被一击毙命。
可这一次，刺出去的剑，却被另一把剑生生挡下来。
“砰！——”
剑刃在碰撞下迸射出火花。
‘韵然有思’大惊：“怎么可能？”
这一招，极个别高手可能躲掉，却从没有人能接住。
纪知珩怎么可以？
在无数双震惊的目光中，我稳稳落地，挽了个剑花。
“韵然，你忘了，我陪在你身边三年。”
“你的招式剑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说完，我便又一次提剑冲了上去。
可这一次，没有阻碍，那把长剑直直没过了‘韵然有思’的心口。
我一愣，抬起头，只对上一双释怀含笑的眼眸。
“我投降。”
‘韵然有思’看着我，一字一句肯定道：“鹤别珩山，你赢了。”
第30章
比赛爆冷，在‘韵然有思’的投降后结束了。
却无人质疑放水。
【我靠，我刚刚退回去慢速放了，就那么零点零一秒把，他真的接住那一剑了。】
【本人国服榜上前十刺客现身说法哈，去年跟韵然打过一次，就是这招一招给我秒了，我到现在都破不了局，鹤别珩山是真有点东西。】
【我就说这次我学聪明了，投的知珩，坐等收钱了！】
看着队伍晋级的动画，我还有些神游开外。
原本我并没有把握，只是抱着必须要赢的决心上台。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挡下了那一剑？
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回头，只见宋雨棠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你赢了。”
她淡定说着，却如一个钩子，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刚想说话，就见霍清韵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恭喜。”她伸出手，自嘲一笑，“我好像真的打不过你了。”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两只手在空中紧握，却只有祝贺。
……
之后的比赛，我和宋雨棠不出预料，一举夺魁。
而赛后评分出来，我甚至比宋雨棠还要高上0.2分。
她叹了口气，玩笑道：“我还是适合当独行侠。”
我不置可否。
赛后，我的社交账号瞬间涨粉几十万。
只要我发照片，他们便在评论区高声赞美。
【男神】【好好看啊！】【求衬衫链接！】
一句句赞美，却不带半点凝视的恶意。
原来外面的世界，早不是我印象中那般阴雨连天。
又或者，这些粉丝自发地给我撑起一把名为自信的伞。
所以，在官方奖励的焕颜丹发下来后，我还是决定将容貌改回来。
宋雨棠很赞同：“改成你自己的脸，我们穿情缘时装才般配。”
就在比赛结束的当晚，宋雨棠便在游戏服务器里连放十条全屏烟花求爱。
我笑着打趣：“怎么，我这张脸你就不喜欢了吗？”
“喜欢。”宋雨棠回答得不假思索，“可用你自己的脸就好像我们真的去了那个世界一样。”
“我想跟你在那个世界里游山玩水，去每一个地方不可以吗？”
“而且就算不是为了我，你愿意用这个捏脸顶着‘全服第一帅哥’的称号吗？”
霍厉退赛后，被已危害人身韵全和侵犯名誉权拘留。
处理案子的正是程婉。
“纪哥原来也是警队的人，在我调过来就听说了他的事迹，我很敬佩。”
“作为战友都是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听到这句，身旁那个从见面就一直板着脸的人终于神色缓和下来。
我失笑：“那就谢谢程姐了。”
事件爆出后，霍厉被官方封号，而‘第一帅哥’的名号便被投票给了我。
只是让我焕颜的呼声也一直很高。
今天，我终于拿到了焕颜丹。
进入久违的捏脸系统，面前巨大的光屏上出现了自己原本的脸。
系统提示：[当前美颜值为0%]
我按确定的手顿了顿，恶趣味地将数值拉到100%。
系统却提示：[模型生成失败，请稍候重试。]
我又调到90%。
[模型生成失败……]
70%
[生成失败……]
20%
[失败……]
0%
[恭喜注册成功，欢迎进入江湖遗梦的世界~]
--全文完--